還是那個小伙計,見雪蘭進了來,忙往里讓,“二小姐來了,盛大人正在上面等您呢。”
雪蘭提著裙子上了一井書局的二樓,南月就守在樓梯口,雪蘭才上了二樓,就見盛信廷正拿著一本書在書架子中看著。
看他身材挺拔,頭微低著,長長的睫毛半垂著,似整間書局里的一樣飾品,看著也叫人心內安祥。
听到了腳步聲,盛信廷轉過頭來,把拿著的書向雪蘭舉了下,對著她微微一笑,“你來看看,一井書局新進了一些史書。”
他竟然還記得她最喜歡看史書。
雪蘭走了過去,“我可不是和你來看書的。”
盛信廷卻不以為然,把書遞給雪蘭,“若是大事,你豈會約我,直接讓南月說來便是了。看來事不大,所以我們先看了這一頁再說,你只說這一頁好不好就是了。”
盛信廷說著,把書上的內容指給雪蘭看,兩個人一人拿著一側的書頁一起看了起來。
南月上來送茶時,就看到兩個人肩挨著肩,正一道看書。南月抿嘴一笑,輕輕的把茶杯放了下來,又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才看了一頁,雪蘭就抬起頭來,她轉眸對盛信廷一笑,“這書可真好看!”
盛信廷笑著把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會兒我把這本書買給你。”
雪蘭想到了博鳴侯夫人的事,她轉頭看向盛信廷,“你怎麼逼得博鳴侯夫人去我家道歉去了?她還要把兩間鋪子給我。”
盛信廷笑著又拿起一本書來,“她是說把那兩間鋪子給你當嫁妝罷?”
雪蘭因為害羞,所以沒說出是要當嫁妝這一說,沒想到盛信廷竟然知道。
雪蘭瞪著眼楮看盛信廷,盛信廷笑著把挑的書一並放在桌上,“你不用看我,我心里清楚得很,博鳴侯夫人也不是傻子,她若不是提把鋪子當嫁妝,那兩間鋪子怎麼能最後落到我的手上呢?”
雪蘭見盛信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就暗惱,什麼事都叫他料到了。
“誰說我一定要嫁你了?!”雪蘭發狠的說了一句,惹來盛信廷的輕輕笑聲,“你不嫁我嫁誰?現在京城里還有人敢娶你麼?”
滿京城的世家都知曉盛信廷去皇上面前求親去了,若是算起來,哪還敢有人上門去求娶。
“你……”雪蘭差點把銀牙咬碎,“盛信廷,你就是個禽獸!”
盛信廷笑著去拉雪蘭的手,被雪蘭甩了開,盛信廷走到雪蘭面前,擋住了窗外的一片繁華,他道,“我自會去娶你,何必再讓那們擾人的人去煩你呢。”
雪蘭咬了咬唇,這一個動作,讓盛信廷的目光全盯在雪蘭的唇瓣上。盛信廷只覺得自己再難移開眼去了。
“那博鳴侯夫人若是再去我府里,我又該如何?”雪蘭扭頭不看盛信廷的熾熱的雙眸,故意問他道。
“即是送你,你就收下罷。”盛信廷揚了揚唇角。
雪蘭有些吃驚,看向盛信廷,盛信廷這才又道,“你若是不收下,只怕博鳴侯會嚇死的。而且你想想,他是太子側妃的娘家,若是太子真想管這事,他還須向你去低頭麼?”
雪蘭正是因為擔心盛信廷開罪了太子,現在听盛信廷這樣說她終于明白了過來,這次許是太子讓博鳴侯這麼做也未可知啊。
雪蘭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盛信廷的點撥下想明白了個中道理。思來想去,雪蘭又想到了盛信廷對博鳴侯施的手段,于是她問盛信廷,“你到底對博鳴侯做了什麼,把他嚇成這樣?”
盛信廷抬手把雪蘭攬在懷里,白日里雪蘭還是第一次被盛信廷這樣擁著,她臉一紅,去推盛信廷,無奈抱著她的人似早料到了她的動作,雙臂叫勁把她鉗在懷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你不必知曉這些事,只要記得敢動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盛信廷的聲音不高,听到雪蘭耳中聲音如洪鐘,驚在她的心頭。
雪蘭抬起頭時,看到盛信廷稜角分明的下巴,雪蘭心中從未有過的安定,她也不再掙扎,由著盛信廷擁著她。
淳親王從後門上了樓時,看到的就是盛信廷和雪蘭相擁著的一幕。盛信廷的臉上從未有過的溫柔,而他懷里的雪蘭合著眼,面容恬靜,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擁抱。
這一幕刺痛了淳親王的眼,他平靜的望著眼前的兩個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曾經在這間書局里,他與雪蘭站在窗口,他為她避開了甦家的求親。可是,現在又是同樣的地方,她竟然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了,還是當著自己的面!
“王爺。”過了好一會兒,盛信廷似乎才發現了淳樣王,但是他卻沒有松開雪蘭。
雪蘭這才睜開眼看到淳親王已經站到樓梯口,雪蘭去推盛信廷的手臂,盛信廷卻把她抱得更緊。
雪蘭第一次見淳親王沒有一絲笑容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卻讓人感覺到了沁人心脾的寒意。
淳親王把眼前的一幕盡收在眼底,他深知盛信廷是有功夫的,所以他不相信自己上來時,盛信廷沒有听到響動,那麼,就是盛信廷故意給他看的。
盛信廷在故意給自己看!
盛信廷一動不動的望著淳樣王,雙方都注視著彼此。
許久後,淳親王忽然一笑,“我倒是來得不是時候了。”
盛信廷這才松開了雪蘭,卻扣住了雪蘭的一只手,“王爺說笑了,我不過和葉二小姐來選幾本書。”
要抱在一起選書的麼?
淳親王淡淡一笑,走到書架子前,“我不過也來選書。”
盛信廷卻說,“我這里還要多謝王爺對葉二小姐的關照,只是她現在身邊已經有我的人了,王爺的人不必再留下來了。”
淳親王的雙眸猛的一縮,盛信廷竟然知道自己的人在暗中監視雪蘭!那麼是不是說,盛信廷每一次在深夜里找雪蘭,都沒想過避開他的眼線,他就是去找給自己看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質問
淳親王想到每一次盛信廷去找雪蘭,每一次都在她的閨房里逗留許久,陪著她哭,哄著她笑,他從沒想避過自己!
淳親王心里的怒火更大,盛信廷做了所有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這就是他與盛信廷最大的區別。而這個區別,就讓雪蘭已經站在盛信廷的身旁,而非他的身邊。
盛信廷,果然膽子夠大,大到不在乎他這個龍子鳳孫!
“好的,”淳親王揚了揚嘴角,“我從前也是只擔心葉二小姐,現在即是盛大人發了話,我的人自然不會再在沐恩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