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哭喊鳴冤的中年雇主,此時也瞪大了眼楮,嚇得面色慘白,雙目看著滿地的血腥,抖得說不出話來。
“然後就是你們了。”兮顏輕輕回頭,瞥了瞥那中年雇主和其他的軒陽衛,目中的殺意毫不掩飾的流露而出。
“你別過來!”中年雇主面色大變,驚呼道,“你別以為殺了我們就可以毀滅罪證,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將你們做的那些丑事告訴雕寶樓了,若非雕寶樓下了命令,你貴為雕器師,軒陽衛又怎敢來擒你!”
趙安心頭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這中年人竟然將事情捅到了雕寶樓。
見趙安和兮顏都是面色微微一變,中年雇主仿佛有了底氣,大聲道,“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跟著軒陽衛回雕寶樓就算了,除非你能從此徹底離開天命城,否則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自有雕寶樓的長老給我主持公道!”
兮顏冷冷一笑,“替你主持公道?就憑你這麼個貨色,長老會听你的?”
中年雇主咬牙道,“如果你當真不怕,就更不用干這殺人滅口的勾當,你若是真的心里坦蕩,又為何不敢跟我一同去雕寶樓對峙!”
“哈哈……”兮顏眉眼一彎,搖了搖頭,柔聲輕笑起來,
“我真是白長了這麼大,像你這般睜著雙眼顛倒黑白之人,我卻還是第一次見。”
揚了揚小巧的下巴,兮顏淡淡的瞥了一眼中年雇主,“既然此事已經驚動了雕寶樓,我不去反倒是怕了你,不過……”
說到這,兮顏忽然沖著中年雇主莞爾一笑,輕聲道,“我入道以來,還從未被別人算計過,你是第一個。我保證,你一定死的比他還慘。”
說完,兮顏伸出一雙皓腕,舉在身前。
中年雇主听了兮顏的話,身上登時打了一個冷顫,其余的軒陽衛見兮顏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馬上就有兩個人從懷中掏出了兩道鎖鏈,二話不說的死死的纏在了兮顏的手腕上。
那鐵鏈不知由何制成,竟足有嬰兒手臂一般粗細,在鎖住兮顏的一瞬間,趙安就看見兮顏的雙臂上,竟然有肉眼可見的雷電在閃爍。饒是堅強如兮顏,也是疼的咬起嘴唇。
“你們倒也真看得起我,竟然用這雷電鎖來銬我。”兮顏冷冷一笑,雙目盯著手上的鐵索,道,
“當年此鎖雕成之日,我也在場,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會用在我身上。”
“您貴為雕器師,自然不是我們這些軒陽衛能控制住的,還請大人見諒。”軒陽衛不敢多跟兮顏講話,另一個人走到趙安面前,說完之後將同樣的鎖鏈拷在了趙安的胳膊上。
“這位道友,你也需要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剛一接觸身體,趙安心中瞬間一沉,這鐵索的重量足足有數十斤,不僅其上不斷放出電光,更是禁錮壓制了體內的靈力。
在這鐵索的壓制之下,趙安的修為竟然生生被壓抑下了有四層之多。
“二位,跟我們走吧。”
似乎威懾于兮顏斬殺陳沖的余威,這些人說話極為客氣,說完,幾人再不敢耽擱,將白壁收起之後,押著趙安和兮顏離開了此地。
這些人的飛行速度極快,加上本來趙安的修為就被壓制,如此快的飛行之下,整個人都覺得頭暈目眩,暈的難受。而反觀一旁的兮顏,更是小臉煞白,也是難受的不行的樣子。
明明只是用了不到五息的功夫,可是趙安卻覺得仿佛過了很長時間,這才雙腳著地,胸腹之中翻江倒海一般,強壓住惡心之意才沒有吐出來。
眼前是一處寬足有數十丈的石室,從外面上看,整個石屋被壘的嚴嚴實實,除了進門口這個小小的鐵門之外,再無任何出口,甚至連窗戶都沒有。
“這是什麼地方?”趙安心中閃過一絲不妙之意,開口問道。可還未說完,趙安身後猛的被人一推,整個人直直的撞向鐵門,腳下站立一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
這一下推開鐵門之後,趙安瞳孔驟然一縮,向著石屋里面看去。
只見石屋里面彎彎繞繞,明明從外面看去並沒有多大,可是里面卻縱橫交錯,仿佛如一個巨大的迷宮,每個石屋的外面都有著鎖鏈緊緊的纏著,看上去的材質與趙安身上的無異,一猜便是用來禁錮靈力用的。
“這是天命城專門用來困禁犯錯的修士的地方,千百年來困死過無數的大能修士,無一人能逃出去。”一名軒陽衛開口道。“等雕寶樓的長老來到之後,自然會來提審你們。”
一邊說著,軒陽衛拿出鑰匙,解開了趙安手上的鎖鏈,又對兮顏道,“抱歉還不能打開你的鎖鏈,畢竟一會兒我們還要押你出去問話。”
兮顏白了一眼軒陽衛,沒有多說什麼。
見軒陽衛轉身離開,趙安回過頭問道,“老大,你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被暫時被禁錮住了靈力而已。”兮顏淡淡的說道。“還不快點將你的外套脫下來,這髒兮兮的讓我怎麼坐。”
趙安登時無語,這個女人怎麼到了牢獄里面,還是這麼霸道!
心中雖然有些不願,可趙安還是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鋪在地上。兮顏頗為嫌棄的看了看外袍,最後還是皺著眉頭坐了下去。
“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惹到我頭上。”兮顏抖了抖手上的鎖鏈,臉上難得的露出憤怒之色。
正說著,忽然兮顏面色一白,右手猛地抬起捂住胸口,彎著腰大口喘息起來。
“老大,你怎麼了?”趙安急問。
“有人動了我的道誓!”兮顏咬牙道。
大顆的冷汗自兮顏的額頭上沁出,趙安心中一凜,若想結成道誓,必須要有修士的精血做餌,修為越是高深的修士,作為道誓的精血就越是精純,一旦有所差池,對于修士的反噬也就越大,是以除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會輕易將道誓交給別人。
“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連我的精血都敢踫。”兮顏的嬌顏上仿佛蒙上了一層冰霜,顯然已經是動了極深的怒意。
“老大,你平時可有的罪過什麼人?”趙安試探的開口問道。
“看不慣的有很多,主動得罪的還沒有。”兮顏如實回答。
趙安听到這話,面露一絲苦笑。
就兮顏的這幅天不怕地不怕,誰也不慣著的性子,恐怕明里暗里得罪多少人,自己都不清楚。
可兮顏就算如此這般說,趙安卻還是一瞬間聯想到了當日的孫初,料來他想的沒錯的話,這事定與孫初脫不了干系!
趙安正要開口,忽然幾道腳步聲匆匆自外面傳來,順著腳步的聲音向外看去,其中的那些人趙安認識,是之前遇見的軒陽衛隊長葉全,以及剛剛在兮顏那里見到的軒陽衛,而在他們之中則是一名面色陰沉的白發老者,氣沖沖的向他們走來。
門衛早早的就將牢門打開,老者剛一進入,便猛地抬起右手,沖著兮顏的臉蛋狠狠扇了過去,怒喝道,
“毒婦!替我佷兒償命!”
這老者的速度實在太快,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突然發難,就算是兮顏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眼見老者的巴掌就要落在兮顏的臉上時,電光火石之中,趙安腳下縱風術一個施展,整個人擋在兮顏的面前。
“啪”的一聲,趙安的身體直直的被打飛出去,狠狠的撞在囚房的牆壁之上。
“苦工!”
兮顏一聲驚呼,其余眾人此時也是反應過來,葉全連忙帶人護在趙安和兮顏的面前,皺眉問道,
“陳長老,目前雕寶樓的長老還沒有來,就算是他們做錯了,也自有雕寶樓的人來收拾,你這是做什麼?”
“這個人斷了我佷兒三根手指,而這個毒婦竟然害我佷兒性命!葉隊長你說說我是在做什麼!”陳長老雙目血絲盡顯,凶狠的盯著趙安和兮顏,仿佛恨不得將他們兩個人碎尸萬段。
“殺人償命!”陳長老一字一句的開口,“今日,我就要為我那冤死的佷兒報仇!”
“放你的狗屁……!”
趙安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咬著牙罵道。“你佷兒,應該是陳沖吧?”
“分明是陳沖要奪我性命,搶我靈石在先,我為求自報,不得已而斷他三根手指。後于玲瓏閣中他無故對我施展囚人符加害于我,再次要奪我性命,若非兮顏出手相救,恐怕趙某現在早就被困于囚人符之中生不如死,你還有何臉面向我們興師問罪!”
“你們一對狗男女,殘忍虐殺我佷兒,現在當著我的面還敢口出污言,辱沒我佷兒,當真是該死!”
說著,一股瘋狂的威壓瞬間從陳長老的身體四周爆裂開來,趙安只覺胸口猶如被大石壓下,整個人無法喘氣。不僅如此,他體內的靈力也不受控制的四處亂串,丹田之處猶如洪口決堤,氣血翻涌如同卷起滔天巨浪。
“築基後期修為!”趙安眼中露出一絲愕然,盡管無法確定陳長老的修為到底是幾重幾何,可是這種恐怖的威嚴,卻遠遠的勝過兮顏給他的感覺。
兮顏也是面露痛苦之色,苦苦支撐。她本就被軒陽衛的鎖鏈禁錮住了全身修為,而且剛剛本命精血又被人動過,此時根本完全抵擋不住陳長老的威壓。
眼見兮顏的表情愈發的痛苦,趙安咬咬牙,顧不得男女大防,一把將兮顏抱在懷中,生生的用後背血肉之軀,替兮顏阻擋。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