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對她倒確實用了心思。
只是,這悠然宮,對于花慕青來說,卻並沒有分毫美好的回憶。
前生她還是皇後時,對于杜少凌還有幾分期許與希望時。
曾經有一次,隨了杜少凌來過這悠然宮。
當晚,兩人在這里對飲,說了許多話。
她以為剖心剖腹,能與杜少凌從此以後再無隔閡,卻不想,那一晚,杜少凌醉酒之後,竟然說了一句,“你說,要是沒了宋家,你是不是就再沒了翅膀,只能乖乖地當成一只金絲雀,困在這皇宮里?這天下,沒了宋家,你就沒了依靠,是不是?”
她當時就察覺杜少凌對宋家有了不軌的心思!
當場大怒,拍了桌子就要離去。
卻被杜少凌抓住,拖進寢宮,狠狠地壓在床上。
也是那一晚,她有了晟兒。
她要謀劃與宋家一起離開杜少凌,卻是再也不能了。
從那之後,一步錯步步錯,唯有晟兒,那個她唯一的慰藉,才支撐著她一直走到最後。
如今故地重游。
她面上並無異色,甚至還是溫婉含笑。
可當跟著領路的太監一直走進宮室內里,瞧見那張讓她痛苦不堪的黃花梨木羅漢床時。
指尖,已經在手心里,摳出了血痕。
“小主,奴才不敢夸口,可也能跟您保證。這悠然宮里的東西啊,絕對是這皇宮里,除了皇上和太後外,最好的東西了!您瞧瞧這家具,那可都是極品的黃花梨制作的,尤其那張床,那可是價值連城,連皇上都”
“有勞公公。”
花慕青卻募地打斷他,笑道,“今日多謝公公領路,春荷。”
春荷當即含笑上前,將手里的一包銀子,放到那太監手里。
太監當即笑得更殷勤了,也不推辭,“多謝小主賞。那奴才那邊還有幾個小主沒安排,就先告退了。待會會有內務府安排的奴才們,前來給小姐問安,小姐若是有不喜歡的,只管派人到內務府說一聲,總管會親自給您替換滿意的人選。”
內務府總管,周德凱。
花慕青記得他,那是花想容的人。所以今日九千歲妹妹這樣身份的人進宮,這位內務府總管,居然都沒親自來安排。
可見花想容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
王珊兒和張儀的動作倒是快。
只怕上一次,花峰得知自己的身份,鬧將起來,也是這位貴妃娘娘安排的吧?
果然不愧是後宮第一寵妃,兩次出手,就叫自己一次差點命喪黃泉,一次名聲淨毀。
呵,花想容,你可要再厲害些,這樣,才不枉我從地獄里頭爬出來,費盡心思地回來,找你復仇啊!
微微一笑,點頭,“公公慢走。”
那太監連連打千,諂媚笑著走了。
帶著人皮面具的甦錦和福子走進來,便見花慕青臉上原本的笑意散去,只看了眼那邊價值不菲的羅漢床。
便迅速轉開目光,冷聲道,“拆了那床。”
“啊?”
福子不解,“這好好的床”
“燒了。”花慕青吩咐。
春荷想了下,點頭,“那待會子我讓人給千歲殿下傳個話,讓他給您重新安排一張床來?”
“嗯。”花慕青點頭。
甦錦已經過去動手拆床了,力氣還挺大。
這時,悠然宮大門那邊,又進來一眾人,為首的一個穿著二等太監的服飾。
見到花慕青站在主屋的台階上,忙笑著走過來,道,“小主,奴才內務府二等太監何濤,給小主請安。”
是個圓滑會來事的。
花慕青看了他一眼,點頭,“嗯,公公有事?”
何濤笑著朝後一招手,便進來一眾太監宮女。
福子一瞅見為首的那個穿著太監服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一瞬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吃驚得張大嘴。
正是鬼三。他的身旁站著秀喜。
後頭還有幾個宮女太監,都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花慕青倒是隱約瞧見一個臉熟的。
略一想了一下。
何濤已經說道,“小主,這是內務府給您安排伺候的奴才。因為小姐暫時只是寶林的位分,所以按著規矩,您可以有一名掌事太監,一名掌事宮女,貼身伺候的一等宮女兩名,二等四名,三等宮女與太監一起八名。”
花慕青點點頭,看了眼底下一溜排排開的人。
彎唇含笑,做出不知的樣子,點起鬼三和秀喜,“這兩個就做掌事的吧,瞧著面善。”
何濤心里意外這九千歲的妹妹居然以面善挑人?
哎喲,這以後還得要吃虧了喲。
可他也不敢多說什麼,當即賠笑,“小主挑的好。”
鬼三和秀喜跪下叩謝。
福子嘴巴張大又閉上,一臉復雜地瞅著鬼三身上穿的太監服。
隨後,花慕青又點了幾名二等和三等宮女。
最後,挑到小太監的時候,才猛然想起剛剛那個眼熟的是誰了。
第兩百零六章 宮人
正是選秀那天,善意提醒了自己的小卓子。
微微一笑,將他留下。
一眾奴才,跪地叩謝。
何濤又當著花慕青的面,敲打眾人,“以後你們呢,都是這悠然宮的奴才了,悠然宮現在的主子,正是咱們慕青小主。小主的身份,自不用雜家再給你們多說。以後,多做事少動那些歪心眼子的心思。若是不安分的,別說小主,雜家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可都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