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輕笑了一聲︰“听說父皇只愛靜貴妃,但是後宮所有人都不信這個傳言,第一,靜貴妃只有一子,再無所出,同其他妃子相同。其二,這個傳言根本毫無根據,靜惜宮是封宮的,任何消息都傳不出來,哪來的依據?靜惜宮到底是怎麼回事,至今都是個迷,里面的事肯定比我說的更離奇,可能這也是六弟從來不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和三哥整日沒臉沒皮地找六弟玩,他也不拒絕,就這麼玩到大了。你能和六弟關系好真是個奇跡,你是怎麼做到的?”
明笑陽一想到這就頭疼,喃喃道︰“現在好像關系也不好了。”
慶王笑道︰“正常,六弟雖然怪怪的,但是個挺好的人,你要是喜歡他,你貼著他就是了。你說他會笑,我還是不信,那是不可能的!哦,對了,六弟生氣了會不理人。很久很久。貼到他原諒你就好了。他要是不肯原諒你了,就不讓你靠近了,會揍你的。以前有個小郡主覺得六弟好看,總是喜歡粘著六弟,一天小郡主拉了一下六弟的手臂,小郡主就被六弟打了。最後父皇解決的。”
明笑陽很震驚︰“啊???多大年紀的事?”
慶王答道︰“好像是十歲。我記得六弟從來不習武,不會武功,但不知道為何,一掌就把郡主打了個半年下不了床。太嚇人了。”
明笑陽端著酒杯的手都顫抖了,心道︰“為什麼所有人口中的趙逸和我看到的都不是同一個人呢?親兄弟都不知道他會武功,並且比我還強?”
慶王又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十三歲那年,宮中在秋季放過一次規模盛大的煙花,是在靜惜宮附近父皇放的,可能父皇只愛靜貴妃的傳言就是從那時候流傳出來的也說不定。總之啊,六弟是個好人,不滯一物,沒有惡念的好人。”
明笑陽開始深刻地反省自己到底干了什麼好事,惹得趙逸不笑了,有一種罪孽深重的感覺鋪天蓋地襲來。最後還是沒想通,酒足飯飽以後,就回了暖園。
在三生閣找到趙安辰,自己抱個椅子放在趙安辰身邊,坐上去,歪了身子往趙安辰身上一蹭,不動了,心道︰“我看你打不打我!”
趙安辰又冷聲道︰“坐這麼近不熱嗎?”
這次明笑陽沒動,喃喃道︰“我冷。”
趙安辰慌忙抬起手摸了一下明笑陽腦門,發現沒發燒,就把手收回去繼續看書,不再理他。
明笑陽呵呵笑了兩聲就不動了。
看到深夜,趙安辰起身把歪在他身上睡著的明笑陽扶起來,扣在桌子上不管了,回了朝暮居,自顧自的睡了。
明笑陽瞪著眼楮坐起來,望著朝暮居熄滅的燈,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難過,心道︰“你不是會把我拖到床上去的嗎?”坐了一會兒,又坐了一會兒,還是沒人理他。委屈極了。自己慢悠悠地摸進朝暮居,拉開隔門,回到隔間自己的床上,脫了外袍和靴子睡了。
一覺到天亮,明笑陽躺在床上等著趙安辰來叫他起床。只等到了一聲朝暮居外門響,趙安辰出去了。
明笑陽自己坐起來,快崩潰了。
就這樣明笑陽像個透明人一樣,在暖園里飄蕩了六天。臉皮真是夠厚的!
第七天一大早,武國公府來人了,叫明笑陽回去,明笑陽問來人︰“何事叫我回去?”
來人答道︰“夫人說今日是公子的生辰,叫您回去!”
明笑陽道︰“哦”
來人送到了話便回去了。明笑陽回頭望了望冷冰冰的趙安辰,默默地上馬回府了,邊走邊問︰“天佑,你主子為什麼不高興啊?”
馬也不理他,繼續走。
一家人要晚上給明笑陽慶賀生辰。明笑陽說能不能午時慶賀,明瑞然問為什麼。
明笑陽說晚上要去暖園和趙安辰一起過生辰。白赫雲想了想說了句也好。
午時明樂問道︰“哥,寧王哥哥怎麼沒回來?”
明笑陽笑道︰“你哥我把寧王哥哥氣死了,他正在還陽呢!”
明樂悶悶說道︰“一猜就是!”
明瑞然和白赫雲相視一笑,默默不語。
剛剛慶完生辰,武國公府門口就來了一個小廝,說是唐氏劍堂的人。
唐氏劍堂是天下最強的鑄劍家族,大多名劍都是出于唐氏。
這個小廝給明笑陽送上一把劍,說道︰“這是六皇子,就是現在的寧王殿下,十年前在唐氏定制的,這把劍唐氏足足打造了十年之久,終于在明公子十六歲生辰前一個月鑄造大成,趕得上今日給您送來府上。”
明笑陽道︰“有勞了。”
這把劍通體暗紅靈動,幽深通透,與劍柄星辰流轉般的紋路渾然一體,此劍出鞘,劍身光芒耀眼,猶如朝陽升起,鋒利輕薄,又無弱相,恰而有一種凝聚而來的堅實和霸道。
白赫雲拿過這把劍端詳良久,默默說道︰“不愧是唐氏,這種劍都能鑄造出來!。”
明瑞然也盯著看了好久,問道︰“此劍何名?”
小廝笑了笑,道︰“此劍有名,在下不知。”說罷一禮,轉身回去了。
明瑞然︰“此劍給人的感受凝重,鑄劍的劍意一定非同一般,劍身也堪稱世間絕品。”
白赫雲將劍遞給明笑陽,什麼都沒說,默默地回了竹齋。
明瑞然跟著白赫雲到竹齋,問道︰“雲兒可看出什麼了?”
白赫雲只是一聲嘆息,輕聲說道︰“辰兒八歲時就為笑陽定下此劍,人算不如天算啊,天意難違。”苦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明瑞然的想象力和明笑陽不分伯仲,能感受得到,但是理解不到。也沒再說什麼。
明笑陽不知此劍何意,但是能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力量,愛不釋手,配于腰間。心里很舒服,出了府,騎上天佑去暖園。
明笑陽走在路上想,馬是趙逸給的,劍也是趙逸給的,不知為何,一路傻笑。
到了暖園,女使說趙安辰在養笑樓。
明笑陽很高興,心道︰“這些天趙逸都是讓女使送飯,都沒有去養笑樓吃飯,今日可能知道是我生辰,大擺宴席去了?”
明笑陽在養笑樓的頂樓找到趙安辰,才知道自己剛剛的想法有多麼自戀。
只見趙安辰一碗清粥,兩盤青菜,吃的悠然自得。根本沒他的份兒。心道︰“要不要這麼慘啊我。”問道︰“趙逸,我今天生辰啊,你就這麼對我啊?”
趙安辰道︰“在家都慶賀完了,在這還要再慶嗎?”
明笑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近些天,要麼趙安辰就不說話,被逼急了,偶爾說出一句來能讓明笑陽憋屈半天。明笑陽還總是逼著他說話。
明笑陽問道︰“我十六歲了,禮物呢?”
趙安辰淡然道︰“你不是拿到了嗎?”
明笑陽說︰“你想給我嗎?如果後悔了,可以拿回去。”
趙安辰抬起眼楮看著明笑陽,眼神十分可怕,明笑陽被他一盯根本不敢動,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趙安辰聲音沉悶地說了一句︰“我從不後悔。”起身回了朝暮居。明笑陽不依不饒地追在身後問道︰“此劍何名?”
趙安辰道︰“自己想!”重重地關上朝暮居的門,坐到茶案旁。把明笑陽關在了外面。明笑陽的臉皮哪是一層門能擋得住的,伸手推開朝暮居的門,蹭到趙安辰身邊坐著,心想︰“你還不打我?”
明笑陽牌狗皮膏藥專治各種生氣。明笑陽臉皮極厚地貼了一個月。想必趙安辰也是受夠了,一天終于忍不住了,對明笑陽說道︰“我跟你回武國公府,你能不能不要再蹭在我身上了?”被這種半點心意都沒有的挨挨蹭蹭折磨得心煩氣躁。
明笑陽心花怒放,認為自己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說了一聲“好”,拉著趙安辰就回了武國公府。
趁著趙安辰進宮,明笑陽高高興興地去找慶王。
慶王看到明笑陽一驚︰“我還以為你已經升天了呢?一個多月沒見了?”
明笑陽眉飛色舞道︰“你出了個好主意,特來感謝!”
慶王又頭一歪︰“什麼主意?”
明笑陽笑道︰“趙逸生氣,貼著他就好了!”
慶王看著明笑陽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感覺自己說的“貼”和明笑陽理解的“貼”不是一個意思,問道︰“你是怎麼貼的?”
明笑陽奇怪道︰“還能怎麼貼,靠著,抱著,蹭著,總之是把自己貼在他身上唄?”
慶王目瞪口呆︰“他沒有打死你?我六弟是不許別人踫他的!我說的‘貼’是指經常找他玩和他說話,沒讓你真的‘貼’上去!”
明笑陽道︰“反正他好了!”
慶王將信將疑的看著明笑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擠出一句︰“明兄,你好惡心啊,貼著一個大男人,你是怎麼做到的?”
明笑陽︰“…….”
日子相安無事地過著,趙安辰不怎麼理睬明笑陽。
明樂把明笑陽拉到一邊,問道︰“哥,你們和好了嗎?”
明笑陽得意地笑道︰“要不怎麼跟我回府了?”
明樂道︰“看著不像啊,寧王哥哥好像很討厭你啊!”
明笑陽︰“啊?”
明笑陽去問白赫雲︰“娘?趙逸看上去很討厭我嗎?”
白赫雲撇了一下嘴,很同情地點了點頭︰“好像是。”
明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