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太監行色匆匆,壓根沒注意到她。
一行人步上白玉台階,一層層綿延而上,然後才是欽天殿。
欽天殿內焚香裊裊,道童打坐清修,每一處都透著莊嚴肅冷,神聖高潔。
太監讓所有人在外面候著,自己進了內殿。
甦離趁機對幾個大夫問道,“國師大人怎麼了?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麼?”
一個大夫疑惑的看著甦離,好半天才想起來,“你是將軍府的四小姐,你怎麼在這?”
“我方才在宮中迷路了,便跟著你們一起過來了,打算一會隨你們一同出宮。”
那大夫不覺有異,搖頭道,“國師大人之事,不得妄議。”
甦離還想問,領路的太監從內殿走了出來,示意幾個大夫隨他進去。
同時,他也發現了甦離。
“你......”
甦離照著剛才的說詞解釋了一遍,然後道,“我母親當年是醫女,她的衣缽都由我繼承了,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太監猶豫了一瞬,沒再計較,領著幾人進入內殿。
甦離才跨入殿內,立刻被窗邊的白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那人一身白色道袍,仙風道骨,一張清冷似謫仙的臉,嫩得能讓人掐出水來。
他眸中淡然無波,眉間一朵紅蓮栩栩如生。
國師……怎麼會是個小鮮肉?
他不是應該跟安帝一樣大?
“拜見國師大人。”幾個大夫恭敬的伏在地面上,行跪拜之禮。
其中一個大夫忍不住嘆了一句,“九年前,我曾見過國師大人一面,九年光陰,彈指而過,我已遲暮,國師大人卻仍是九年前的模樣。”
“國師大人乃神子,與天齊壽。”
甦離還沒從震驚中醒過神,她站著沒動,背脊挺得僵直。
“放肆,見到國師大人,竟敢不拜?”太監怒聲喝斥。
幾個大夫也跟著面露憤然,紛紛出聲說教。
“能見國師大人一面,已是四小姐的福澤,四小姐快些跪拜才是。”
“國師大人代表著天神,四小姐如此不知禮數,若是觸怒了老天,降下惡果,那可是要遭殃的。”
國師在他們眼里,儼然已經成了神一樣的存在。
“罷了,心若不誠,跪拜便只是形式,要那形式何用?”
國師的聲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卻讓人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抬手,有道童立刻上前,攙著他步到台案後坐下。
甦離這才發現,他的眼楮不能視物。
“你們誰先開始?”
太監再出聲,當即有大夫走上前去。
甦離隱在人群中,听著道童向大夫介紹國師的病情。
“國師數日前歸京,遭人刺殺,被拜月毒燻了眼楮。”
大夫仔細替國師看了眼楮,一番折騰下來,搖頭退下。
接著是第二名大夫,一直到最後一名大夫看完,也沒得出應對之法。
拜月毒這三個字,甦離昨晚正好在御針術上見到過。
中毒者無藥可解,毒發時疼痛鑽心,除非有過人的意志力,否則,中毒者會選擇用輕生來逃避疼痛。
如果能熬過拜月毒的第一次毒發,以後的每個月圓之夜,都會毒發,直到中毒者受不了,選擇死亡。
像國師這種情況,只是被拜月毒燻了眼楮,雖然難解,但也不是不能解。
那太監看向甦離,“四小姐,到你了......”
甦離上前,盯著國師的眼楮,視線漸漸轉向了他超凡脫俗的臉上。
這人明明就在眼前,卻給人一種離得很遠的錯覺。
“血腥,污穢,四小姐該淨身了。”
國師開口,不帶一絲情感。
他身側的道童立刻上前,把甦離阻擋在一步開外。
甦離咽了咽口水,剛才的話如果換成是墨連瑾來說,她一定會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這句話從國師嘴里說出來,她卻憑空生出了一種,自己的確是該淨身的念頭。
見鬼了!
這時,一名道童匆匆地跑了進來,面帶惶恐,“國師大人,他......他來了......”
第51章 詭案,鬼殺鬼了
“他終究是要來的,慌什麼?”
國師淡淡的話音才落,墨連瑾與墨連瑯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甦離也在,墨連瑯率先出聲,“你怎麼在這?”
甦離無奈,只能把那套說詞又擺了出來。
“本王看,你是想等太子殿下吧?”墨連瑯明顯不信,“女人欲擒故縱的手段真可怕。”
甦離的嘴角一抽,這貨怎麼不說,男人的自以為是更可怕?
“既然迷了路,一會隨本王一同出宮。”墨連瑾瞥了眼甦離,眸光似星海,深不可測。
“那就多謝五王爺了。”
幾人說話間,太監過來引走了大夫。
墨連瑯幾步跑到國師面前,稀奇的嘖嘖出聲。
“真的沒想到,數年未見,國師大人的相貌一點未變,真令人羨慕啊。“
墨連瑾由著他亂來亂語,那道童卻是不樂意了。
“六王爺,國師大人歸京時傷了眼楮,還請六王爺規矩些。”
墨連瑯頓時回頭看了眼墨連瑾,目光中多了絲不安。
別人不知道,他卻對八年前的那樁事,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