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安只能苦笑,讓他去侍郎府拿人,他的仕途還想不想要了?
“此案關乎到大官要員,拿紀氏歸案判罪之事,本官會稟上大理寺,讓寺卿大人親辦。”
甦離蹙了下眉,王全安踢皮球的本事見長啊!
紀氏交給大理寺去查辦,最後會不會官官相護,一筆勾銷,誰也難預料。
甦離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似的,難受。
打定主意,如果最後紀氏沒被大理寺查辦,她再硬著頭皮頂上,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的人。
她一言不發的走下台階,王全安拍板定案,用官腔說了一遍,紀氏不歸他管,他會稟上大理寺,讓大理寺查辦。
而後,判白嬤嬤關押三年......
白嬤嬤被官差戴上枷鎖,趙然朝她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兒子不孝,讓母親犯下如此大罪。”
白嬤嬤老淚縱橫的看向甦離,“我兒,便拜托四小姐了......”
甦離點了點頭,“你放心。”
旁听的百姓散場,白嬤嬤也被帶走。
李氏哭成了一個淚人,趙然還木訥的跪在原地。
“或許,你好好的,便是回報你母親最好的方式了。”甦離伸手拍了拍趙然的肩,“走吧,帶你們去醫館。”
一行人離開府衙,走到醫館。
醫館的牌匾已經掛起來了,是簡之航取的名字,濟世堂。
大娃正坐在櫃台前認真練字,簡之航是個嚴厲的人,稍稍寫的不對,一戒尺就會揮下去,再加上大娃肯用功,進步速度十分的快。
繁星一進醫館,立刻就像個小迷妹似的坐到一邊,托腮看簡之航。
甦離想起她稱他是仇人的事,不禁啞然失笑。
“坐。”甦離看了眼趙然與李氏。
宋來主動去倒了茶水端過來。
“你的喘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母胎里出來便有了。”趙然的聲音暗啞低沉,“以前撐撐還能過去,最近卻越來越加重了。”
“我先把個脈。”
趙然把手腕放到台面上,甦離伸手過去......
好一會,她才開口道,“喘癥已經發展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地步了,沒辦法根治。”
趙然臉色沒變,似乎早認清了這個事實。
“但走完一個療程之後,可以壓制住喘癥,就算發病,也會像最初那樣,只是有些不適。”甦離收回手,“有個弊端,一年需要來施一次針,如果停了,病情又會逐漸加重。”
“真能壓制?一年來一次,我們遵守便是了。”李氏破涕為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有些局促的道,“這......需要多少銀子?”
“不用。”甦離笑了笑,“我去查案時,王掌櫃塞了不少銀票給我,那錢我會拿來救濟看不起病的百姓。”
“四小姐真是個大善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李氏欣喜的抓住趙然的胳膊,“相公,有治了,你的抱負理想,很快便能實現了,我們齊心協力,等婆婆三年後回來,好生孝敬她。”
趙然也有幾分動容,抱拳朝甦離施了一禮,“若這病能夠壓制,我就能參加今年的秋試,金榜題名後,再來回報四小姐。”
“于我而言,最好的回報,就是做個好人。”
甦離的話音一落,醫館里的幾人都怔了。
就連正在教導大娃的簡之航,面上也是浮現了一抹深意。
“好,謹記四小姐的話,我定會做個好人。”
“嗯,這個療程要分三次行針,隔五日來一次,今天先幫你施第一次的針。”
“好。”
就在醫館大堂,甦離替趙然施完第一次針。
把喘癥需要忌諱的食物跟事仔細叮囑了一遍,才送他們離開。
趙然夫婦離開後,甦離用紙筆,畫了好幾張人體圖,把人體穴位都標注了。
恰好大娃練完字過來,驚詫的看著圖紙,“離姐姐,這是每個人身上都有的麼?”
“當然。”甦離把圖紙都給了他,“若有不識的字,就問你簡老師,我下次來的時候,可是要考你的。”
大娃寶貝的將圖紙收好,“離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的,要像離姐姐這樣,努力做個大好人。”
甦離摸摸他的頭,雖然表面看著,他已經從那件事里走出來了,但她知道,那些事只是被他壓在了心里......
“左家這幾天有沒有再來人?”甦離問了一句。
大娃剛才還明亮的眸子,頓時暗了一瞬。
“這幾日倒是沒人來。”簡之航回道。
甦離點了下頭,看向宋來,“還有你,驗尸的手法,以及我教你的那些,可別荒廢了,一有空就剖剖白老鼠。”
“我會的。”宋來笑了笑,終于到他了,還以為,四小姐有了大娃便要忽略他了。
“娟娘的案子,有沒有什麼新的看法?”
宋來想了想道,“我還是覺得,血泊外圍的一圈燭台,十分可疑。”
“昨天我看了其它縣市報上來的案件文書,上面雖然沒有記載油膏,但被剖出來的胎兒,全都是放在血泊里面的。”
“四小姐接下來想先調查什麼?”
“娟娘的人際關系以及其它線索,王府尹會負責的,我想先弄清楚娟娘的案子,跟其它縣市的幾起案子,有什麼內在的聯系。”
如果有必要,還是得去就近的縣市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