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之人死了便是死了，死不足惜。”燕母自視甚高，到了這種關頭了，依然不知悔改。
“呵！”甦離被氣笑，“在我看來，像你這樣的人，才是最低等最沒品的人，因為你骨子里連基本的人性都沒有，你壓根就不能稱作是人。”
燕母張了張嘴，被噎得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
“那姑娘是怎麼自縊死的？”甦離深吸了幾口氣，平息情緒。
她犯不著跟這種人動怒，一點也不值得。
燕母抿了抿唇，沒有答話，還是燕父略帶歉疚的接了話，“一頭撞死的，在她死後，聰兒還發了一通火，將她的臉劃了，才把人扔去了亂葬崗。”
第412章 身份，不是悲劇
甦離聞言，頓時想起了丑姑娘的臉。
第一天見丑姑娘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她的燒傷下面，明顯帶了刀傷，難道，丑姑娘就是那朱子成的妹妹？她並沒有死，被扔去亂葬崗後活了過來？
“賀千遠。”甦離揪著一顆心，朝賀千遠下令道︰“燕夫人已經認罪，你把她帶回府衙關押。”
“是。”賀千遠領命。
當即，一行人分成兩撥，賀千遠綁了燕夫人回府衙，甦離跟繁星星匆匆趕去客棧。
一路上，甦離的心都提緊在嗓子眼。
她想起燕聰挨板子的那天，在長廊上，她發現過從丑姑娘身上掉落下來的白色粉末，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那粉末倒很像是某種毒藥。
再且，打燕聰板子的木板，她事後就將之清洗了個徹底。
這一樁樁一件件串在一起，丑姑娘跟燕聰之死，立刻就扯上了關系。
“四小姐，你慢一些。”繁星緊張的跟在甦離身側，護著她，不讓來往的路人撞到她肚子。
甦離顧不上看繁星，“你這幾天都在客棧，有沒有注意過臉上有燒傷的那個姑娘？”
繁星點頭，“注意到過，四小姐懷疑她？”
“你好好想想，她有什麼地方表現得很奇怪。”
繁星按照甦離的說話，認真想了好一會才道︰“奇怪的地方倒是不多，我常見她在大堂擦地，有時會望著一間廂房發呆，發現有人看她後，立刻回神。”
“是哪間廂房？”
“就是二樓靠最左邊的那間。”
“朱子成的父親，就是死在了那間廂房。”甦離咬了下唇，她現在只希望，丑姑娘是朱子成的妹妹不假，但她千萬不要是毒殺燕聰的人。
為了這麼個人渣，把自己搭進去，真的太不值得。
兩人還沒走到客棧，墨連瑾就迎面走了過來。
見到甦離無恙，墨連瑾繃著的臉松了幾分，但開口的語氣還是有點冷，“為什麼不叫上我，自己去燕府？”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甦離沒跟他扯下去，一心一意只想快點回到客棧見丑姑娘。
“如何了？”
甦離一邊快走，一邊把燕府里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當說到燕夫人已經被收押後，墨連瑾的眉頭挑了一下，“說起攻心，你比我還要強上幾分。”
如果沒有朱子成的案子在前，朱子成父親的案子，燕夫人不會認得那麼干脆。
甦離看了他一眼，“對了，你出來的時候，那丑姑娘還在客棧吧？”
“嗯，出來時，她在大堂擦地。”
“那就好。”甦離不知該松口氣，還是該繃緊心弦。
像柳音那樣的悲劇，她真的不想面對第二次。
一行人回到客棧，丑姑娘正好清掃完，準備回後院去。
甦離向前一步，擋在她面前。
丑姑娘想了想，把手在衣服上擦干淨了，然後從袖袍里端正取出一條手帕，“這是王妃娘娘的東西，我已經洗干淨了。”
甦離接過手帕，灼灼的盯著她，“我想跟你聊聊。”
丑姑娘一怔，愣了幾秒才勾唇苦笑，“沒想到，王妃娘娘這麼快就能識破我的身份。”
甦離見她說話爽快，並沒有否認或者不肯說。
皺著眉，情緒復雜的示意她去靠窗的位置坐下。
墨連瑾跟甦離坐在一邊，繁星習慣性的站在兩人身後。
丑姑娘有些不安，但還是听從了甦離的話，在她對面坐下。
“我應該叫你朱姑娘，是麼？”甦離開口。
丑姑娘坐的方向，正好面對二樓的最左邊，她怔怔看了一會那個房間，然後才點頭，“是，我是朱子清，幾個月前，與父親一同來慶陽城尋哥哥。”
“然後呢？”
“然後……”朱子清緊著一雙拳頭，把當時的遭遇說了一遍，說到被燕聰糟蹋的時候，淚珠子就在她眼里打轉，她卻微微昂著頭，不讓淚珠子往下掉。
這倔強堅強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心酸。
她的說詞，跟燕父燕母說的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她被認為死了，扔去亂葬崗後又活了下來，臉上的燒傷，的確是為了掩蓋刀傷而自己燙的。
朱子清的過往說清楚了，甦離不得不面對眼下的案子，“你……跟燕聰的案子，有沒有關系？”
朱子清靜靜的從袖袍里取了一小包東西出來，展開，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
甦離沾了一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後馬上用手帕把指上的粉末擦干淨，“是摻在面粉里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