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劉習沒有開車, 是準備坐自己車走。
余非和陳暉彬走到車前, 余非看了陳暉彬一眼, 陳暉彬指了指自己︰“?”
“你覺得我倆誰像司機。”余非說。
“我。”陳暉彬認命地拉開了車門。
余非繞到另一側,敬業地為自家總裁拉開車門。魏秋歲拎了個包和劉習打了個招呼上了車, 關上車門後,所有人在車內沉默了三秒。
“怎麼辦?”余非轉過去看魏秋歲,“我們現在去哪兒弄艘大游艇,連模型都弄不來吧!”
“劉習太精明了, 如果再不答應,估計得懷疑我們。”魏秋歲往後仰靠著車的沙發背,“這里到遠洋港車程一個小時, 我們有時間想辦法。”
余非煩躁地一扯頭發︰“他定金打給你沒。”
魏秋歲從腳邊變魔術似得提起一個包,掂了掂。
余非驚呆了︰“我說你上車怎麼拎了個包,這他媽都是錢?!他不怕你掉轉車頭跑了啊。”
魏秋歲用個小儀器已經在包上照了一遍, 余非認出來是之前何甜用過的黑科技。在確認沒有其他竊听儀器一類的東西後, 魏秋歲低聲道︰“劉習在這一個月內就需要出海。”
“啊?”余非說, “這麼快?!”
“我和他說最快也要一個半月, 看他那樣子是不能拖。”
余非思考了一下︰“海域也是白津管轄,他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
“有了出海的權限,是國家內的所有海域都可以。”魏秋歲低聲說,“他可能並不是只是要出這一塊。”
“啊!”余非瞬間了然, “所以這一個月內, 他很可能需要在某一塊海域和人進行一些交易?”
魏秋歲沒有說話, 雙手抱在胸前思考。
“那個……”陳暉彬出聲提醒︰“我們現在, 是不是應該,先想想……怎麼湊個游艇公司出來?”
魏秋歲嘆了口氣︰“之前那個計劃……提前吧。”
“……”余非點點頭,轉過身子去。
一小時後,遠洋港的碼頭。
“這邊請。”
魏秋歲為劉習和他帶的助理引路,游艇俱樂部內,所有的員工畢恭畢敬地看見魏秋歲鞠躬。魏秋歲走路帶風,一臉冷酷,引著劉習到了俱樂部的碼頭旁。
半小時前。
林濮在電話里說︰“……說提前就提前?!”
“真的只有半個小時了。”余非喊道,“所以你快點啊啊啊——”
“我如果被抓了我第一個把你們倆供出來,偽造證件判幾年你給我算算。”林濮咬牙切齒道,“你們都給我等著。”
林濮掛了電話,順便心疼了一下自己銀行卡上的余額。
余非和魏秋歲在要去見劉習之前的計劃是,先和劉習熟悉交流一下,再逐步深入到他所需要的事物之中。 因為林濮接觸的人事向來比他們要多上很多,路子也廣,和他有些交集的游艇俱樂部願意把游艇出租給他們,而他給出的原因是要進行影視拍攝。
也是合情合理得令人窒息。
至于能出海的證件辦理,就需要冒點風險了。
如果這案子沒破,自己銀行卡上租賃場地損失的錢不光沒法給他報,還要被扣個偽造證據的罪名。
“上賊船。”林濮嘆了口氣,拎起衣服出門了。
……
魏秋歲和劉習站在碼頭上。津海邊的美景盡收眼底,遠洋港口非常大,大大小小的游艇俱樂部在這里。余非和陳暉彬連同一個船員先上了一艘游艇。
外部兩層結構,內里卻裝飾得十分豪華,不大的空間里存著一張牌桌,一個水吧,還有真皮的沙發和電視,足夠容納不少人。
“你們拍電影不帶機器的嗎?”船員看上來的兩個人在前東張西望,忍不住問道。
“踩點。”余非隨口答道,“我們總要先踩點再開拍吧!”
“有道理。”船員隨即點點頭,“我負責開船,你們還有什麼別的事兒嗎?”
“我們要在里面講會戲,別打擾我們就行。”余非說道。
等船員走後,余非拿起倆杯子,從冰櫃里舀了冰塊,往里面倒上威士忌。他邊從邊窗內往碼頭上看,看著魏秋歲和劉習站在那邊抽煙。
“我們真像在拍港片兒。”陳暉彬手肘撐著吧台的桌子,看著余非手中裝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人家港片兒里不都會在公海開賭局,賭王本來賭得好好的,然後有人出老千,一言不合就舉槍啪啪啪啪一頓掃。”
“要不要再給你配個紅裙美女啊。”余非沒好氣道。
“這不沒有嘛,要不師哥你……勉強勉強?”陳暉彬趴著桌上逗他。
余非抬手給他腦袋一彈︰“我發現你越來越放肆了,在你魏哥面前你敢這樣嗎?”
“不敢。”陳暉彬吐吐舌頭,忽然抬頭嚴肅道,“上來了。”
“這位馬仔,你接他們去。”余非馬上道。
魏秋歲和劉習坐下,余非就相當專業地給兩位奉上兩杯酒。魏秋歲單手握著酒杯拿起來,手肘搭在真皮沙發上,看似放松懶散地搭著兩條長腿,不似平時,襯衫還開了兩顆扣子。墨鏡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余非站在吧台之後無人看見的地方偷偷觀察,看著看著差點起點反應。
“隨意看看。”魏秋歲說。
劉習一拍大腿站起來,拿著酒杯細細觀察著游艇的四周。走過一圈後,他笑道︰“謝總,這船體其實不算新,內部裝飾也一般。”
“一切按您的意思可以改。”魏秋歲對他舉舉杯子。
“能開船出去溜一圈嗎?”
“當然。”魏秋歲猝不及防看向余非,“叫他們開船。”
開船之後,劉習和魏秋歲似乎開始討論起了內飾的細節。而余非這邊想著做戲做到底,剛想拿著杯調好的飲料走過去,忽然手機響了。
他匆匆到了甲板上才接了電話,一開始以為是林濮,定楮一看,才發現是王圖。
王圖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做什麼?余非瞬間有點摸不著頭腦,游艇加速之後,甲板上的風很大,他哆嗦了一下才接起電話。
“怎麼了?”余非說。
“打魏哥電話打不通,我只能打你的了。”王圖說,“之前那段黑屏的視頻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終于有些端倪了。”
余非扶著電話的手頓了頓︰“你說什麼?”
“我試圖加亮調暗並增加對比度飽和度反復試驗,終于在一條色彩通道內找到了能看出他顏色的樣子,我發給你。”
余非手機一聲動靜,是王圖發過來的一個視頻。他打開視頻,和先前不同的是,視頻之上有有無數條綠色的細線在向前動,要不是進度條也在跟著移動,余非根本看不出這究竟是動態畫面還是靜止畫面。
“這些細線是什麼意思。”余非問。
“你暫停試試。”
余非摁了暫停之後,那還是一條筆直的直線。他湊近了一些看,才忽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是……”余非眯著眼,“這中間好像有非常非常小的停頓,和點。”
“是字母和數字。”王圖說,“用幾百倍地慢速和放大了看,才能準確看見一長串的數字。”
余非低低地驚呼了一聲︰“這誰看得清!?”
“慢速放大版文件太大了,我看來是沒法發你手機的。”王圖說,“但是這些數字的意義我還是沒找出來,我需要你們快些辦完事兒回來和我一起想,我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你的發現已經是你的一小步,市局的一大步了。”余非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外冒著熱氣,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發現這顆微縮硬盤時,是馮光義留給他最後的信息,如果他不曾發現它,可能它會被和那鍵盤一起歸于塵土。
雖然余非偶爾在想,或許馮光義的目的,就是讓它歸于塵土,和他一起消失在這世界上。這黑暗的視頻中並不一定是什麼見得了光的東西。
但余非還是想還原出來,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即便往事深埋,他們還是有挖出來的權利和必要。
“行。”余非听見身後有人上甲板的腳步聲,連忙和王圖道,“你先研究著,有任何發現就打我電話!”
他掛完電話,魏秋歲和劉習已經上來了。
“這兒的視野真是開闊。”劉習張開手,在原地轉了半圈。
余非趕緊若無其事地站好,他一看,他們已經開出遠洋港挺遠,不知不覺居然打了那麼久的電話。
“如果您覺得滿意,我們隨時可以簽合同。”魏秋歲單手執著透明的玻璃杯子,頭發被海風吹得微微豎起,“您要知道,早日簽合同交了錢,我們就可以早點辦理關于出海權限的事宜。”
“說得不錯,不過我有個事情需要和謝先生商量。”劉習笑笑。
余非正在等他後話的時候,劉習的手抬起來,指著魏秋歲的眉心。魏秋歲被眼前的東西頂得微微後仰了一些,余非剛升騰起的熱意,瞬間猶如結冰一般從腳心凍到頭頂。
魏秋歲赫然被一把槍指著眉心,猝不及防。
“在此之前,我並不能完全相信謝先生。”劉習歪了歪頭,溫和的外表那張皮瞬間被撕去,魏秋歲感覺他露出了一種猙獰的丑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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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不知道更不更,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