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敖芙,京都四大家族之一辛家大小姐,人人巴結、奉承甚至敬畏,但在她夏靜看來,是一個欠揍的蠢蛋。
辛敖芙尚不知道夏靜和御宸希的真正關系,只听說夏靜和夏青一樣,小時候被御家領養,當御宸希的玩伴。因著傲人的家庭背景和自身卓越的條件,養成辛敖芙驕傲自我、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性格,對夏靜兄妹難免有些輕視,一次偶然機會,她教訓了夏靜,言語非常惡毒,兩人于是結下仇恨,夏靜早就想還她一筆,今天逮到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想到辛敖芙方才的吃癟樣,夏靜又是暗自笑了笑,夏青看到,不由問了一聲,“似乎有什麼好事?跟大哥分享一下?”
夏靜睜眼,側目,但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而是問道,“對了哥,宸希三更半夜去山頂做什麼?他身手那麼好,怎被人打成這樣,你和沈軒為啥不跟著去?”
听及此,夏青陡然一怔,數秒,若無其事地道,“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個意外吧,下次哥會多加注意,他外出時務必陪同。對了,你去到醫院別問他,免得……他受了傷,脾氣難免有些暴躁,而且,估計也不想想起當時的情景。”
夏靜看得出,大哥神色有點兒古怪,似乎有事蒙著她,不過她清楚大哥的個性,大哥很疼她,是這個世上最疼最在乎她的人,比御宸希還甚,可拿定主意不說不做的事,即便她再怎麼求怎麼哭,大哥也不會滿足她。
是以,她沒多問,反正,御宸希沒事就好,她回來了,有一段時間可以陪在他身邊。
“好,那我先睡一睡,你小心駕駛。”夏靜便也作罷,調好坐姿,重新閉眼,大約二十幾分鐘後,抵達醫院。
高級病房里,寧謐而幽靜,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花香,病床上躺著一個體形高大的男子,盡管是個患者,卻絲毫不損他的俊美、清貴和優雅,正是她夏靜深切傾心、願意付出一切只想換取陪伴他一生的男人——御宸希。
將腳步放到最輕,夏靜緩緩走到病床前,在椅子坐下來後,伸手拉住男人的手。
床上的人,雙目睜開,看到她,俊美的容顏先是一愣,隨即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嗓音低沉,極富磁性,“你到了?”
昨天傍晚,夏青就跟他說,夏靜已經坐上從紐約飛來s市的航班。
夏靜唇角也深深勾起,目不轉楮地望著他,在他的示意下,把床板搖起來,讓他坐著。
經過一天一夜的特殊治療,他的情況好了許多,說到底,身體底子好,而且,意志足夠強大,曾經有次他中了槍傷,只在醫院呆三天就出院了。
“對了,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知道我今天踫到誰了嗎?”夏靜眉目含笑,開啟了話題。無需言語關切,無需抱頭大哭,這就是夏靜。
“嗯,誰?”御宸希則神態慵懶,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听到夏靜說出辛敖芙三個字,他英挺的劍眉稍稍挑了挑,依舊淡淡地道,“她去公司做什麼?”
“我哪知道,大概是爪子癢了想找個人發泄一下,這里又不是b市,她也只能跑去你公司作威作福,畢竟,誰敢得罪和責怪公司大老板的未來老婆。”剛柔並濟的女性嗓音透出一抹揶揄的意味,夏靜腦海閃過方才那一幕,又輕輕一嘆,“只可惜了那個女孩,白白挨了她幾巴掌。”
這時,御宸希猛地睜開了眼,“什麼女孩?”
“我也不知道,一個很年輕的妹子,看樣子是你公司的員工,就在你公司首層的花園,我經過的時候辛敖芙已經賞了人家好幾巴掌,狀況,慘烈。”夏靜說出今早見到的情景,看著御宸希瞬間沉默,一副凝思狀,她眉目一彎,賊兮兮地道,“我正逮住機會狠狠教訓了她一頓,你都不知道,當時她的臉色有多難看,御少,我把你的女朋友害成這樣,你心疼不?”
啪——
驀然,一個巴掌聲響起,卻是很輕很輕,輕如羽毛,說是打,還不如說是愛撫,御宸希鷹眸半斂,眸光灼熱地睨著她,沒好氣地哼道,“嗯,心疼,所以,揍你。”
“你敢?!”夏靜嬌笑,爬上床,趁機抓住他的手,先是在那骨節分明得極為好看的大手使勁一掐,美目瞟到空蕩蕩的手腕,嘟嘴抱怨出來,“我還沒說你呢,那麼能打的御宸希,竟然把腕表扔了,這款腕表我當時可是刷了很多人情卡才買到,你也答應過我,人在,表在,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永遠護住它,結果呢,弄壞了,我不管,你要給我整回來,我要它完好無缺地重新戴在你的手腕上。”
說罷,抓起他的手,埋頭對準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沿著整個手腕舔吻起來。
御宸希唇間一抹寵溺的笑漸漸綻開,只是,腦海忽然閃過另一道嬌小的倩影,笑容又瞬時凝固,俊美的臉容,呈現深沉狀。
夏靜坐直身子,看著他,問道,“咋了?”
御宸希回神,薄唇微微一勾,若無其事地道,“這次回來多久?”
“一周以上,多則半個月,看情況吧。”夏靜語氣愉悅地回答,捕捉到他眼里似乎閃過一抹什麼別樣的神色,不由眯起眼,嗔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不願意我回來?”
“沒有,別胡思亂想。”御宸希應得干脆,抓起她白皙的手,摩挲。以往,兩人獨處的時候,他總習慣這樣對她做出寵溺的舉動。
夏靜唇角微微翹起,望著男人好看迷人的俊臉,媚眼忽然一亮,竄起一絲什麼光芒似的,貼近男人赧然地發出一個暗示,“總在電話里說男人有需要,我回來了,你趕緊好起來!”
御宸希輕輕游動的手指,一僵,望著她嫵媚溫柔的樣子,勾唇淡淡一笑,道,“中午約了夏青去百味齋吃飯?”
話題驀然轉開,夏靜怔忪,但只是一下子,便恢復自然,得意地道,“嗯,早就跟我哥約好的,吃完飯我們還去逛街,吃小食,所以,下午你就乖乖一個人在這里呆著吧!”
她是個獨立的女人,不會時時刻刻都黏在御宸希身邊,認識這麼多年,她也知道御宸希不喜歡女人整天黏著他。
醫生說,御宸希至少還要在醫院呆兩天,盡管人在醫院,御宸希也不是只悠然地療養,不時要兼顧生意。她便想,不如就用這兩天時間深入體會一下這個s城,順便陪陪大哥,這麼多年分分離離,她和大哥相聚的機會不是很多。
十二點整,夏靜離去,在走廊那踫到給御宸希送飯過來的沈軒,御宸希對飲食頗為講究,醫院飯菜吃不慣,每天都是專門讓鐘點工阿姨做好,沈軒帶過來。
夏靜笑容可掬地與沈軒打著招呼。
沈軒面色一怔,隨即也笑著沖夏靜點點頭。
進入病房,沈軒給御宸希布好菜,走到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邊玩著手機邊偷偷打量著御宸希,看著那人一如既往地優雅悠然地享用著午餐,他則心焦如焚。
曾經,他以為,若雨只是單方面暗戀御少,卻原來,御少對若雨也存有不單純的心思,早就存了這種心思!
幾次解圍搭救,俱樂部里若無旁人的狂吻,若雨出事時呈現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抓狂,把人抱回家,養在臥室里,深夜帶到山頂談戀愛,身手明明很好卻被打得渾身掛彩……這些種種聯系起來,到現在自己若還是看不出的話那便是白痴了!
難怪,夏青總對若雨充滿仇視,因為夏青早就發現了古怪。
難怪,若雨那麼傷心難過,御少明明招惹了人家,卻還不時地裝出冷漠,不理她。
前天晚上,叮萬囑要劉醫生好好醫治若雨,但昨天醒來時一句話也不問,不就是因為辛敖芙在嗎?如今連夏靜也來了,這人更不會搭理若雨了吧,既然明知自己的情況,為什麼還要去招惹若雨?給若雨希望?
前晚,若雨就那樣守在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昨天早上跟他講準備回去煮魚湯帶來給這人吃,他記得,當時若雨的表情是緊張的,羞澀的,又是熱切認真的。
只是,這一去,再也沒出現過,他試過打她電話,她說家里臨時有點事,她回鄉下去了。
這話合理,只是,他總覺得,有點古怪。
他把這些事都告訴這人,這人默默地听著,一個字也不說。
雖然,這很符合這人的性格,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心焦,辛敖芙,夏靜,一個明一個暗,這人要將若雨處于什麼位置?
御宸希的一頓飯,就在沈軒自個琢磨深思中結束,瞄到御宸希好不容易停止碗筷,沈軒迅速收起手機,走上前去,注視著御宸希,毅然問了出來,“御少,您……您打算怎麼安排若雨?”
御宸希骨節分明的手,倏然一僵,隨後,拿起餐巾若無其事地擦起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