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似乎還覺得他很不听話,長滿倒刺的虎舌直接舔了下來,只一下,方潮舟腦袋毛就濕透了。
方潮舟︰“……”
好想洗頭。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涌出時,他突然感覺到地在晃動,而且是劇烈晃動。荼白也被異象驚動,抬起頭往外看了一眼,它眯了下鴛鴦眼,回頭把方潮舟翻過來,又叼住方潮舟後頸肉,往房間深處去。
它叼著方潮舟上了榻,松開後,又用長長的尾巴把方潮舟圈住。
只要方潮舟一往外爬,纏在他腰上的尾巴就把他拖回來。
好幾回後,荼白又湊過來舔他,還沒干的腦袋毛變得更加濕噠噠。方潮舟心里在滴血,恨不得立刻去洗頭,但他還想著外面的事情,薛丹融不能入魔,若是入魔,薛丹融就徹底毀了。
他一邊盡力突破身上的封印,一邊往外爬。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方潮舟一身干燥暖烘烘的毛發全部濕透。
荼白似乎在以這種方式懲罰方潮舟,方潮舟往外爬一次,它舔一次,最後方潮舟不動了,像是放棄了,趴在榻上由著荼白圈著他。
因為方潮舟變得安分,不再往外跑,荼白的心思漸漸轉移到外面的動靜上,只是用尾巴圈在方潮舟的腰上。
*
那廂。
薛丹融和鐘離越水周圍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劍光所到之處,無物可幸免。頭頂上方,烏雲滾滾,如潛行的巨龍翻涌不止,狂風怒號,似千軍萬馬奔騰而至,隱有大雨傾盆之勢。
而這一切,還有一群暗中窺視者。
黎一燁隱身注視著遠方的動靜,唇角不由翹了起來,此行果然收獲不小。
一個多月前,他又撞見黎珠在看話本,平時心情好,倒也放過,而那一天,他因為傀儡軍那日訓練效果不佳,動了怒,直接將黎珠手中的話本搶到手中。
正待要撕毀,先看到上面的字。
這匆匆一瞥,讓黎一燁停下了手。
隨後他定住旁邊躁動著要搶回話本的黎珠,仔細研究起上面的字。
越看,黎一燁的神情越發古怪,片刻,他拿著話本回了書房,從書房暗格取出一張紙,將上面的字跡與話本上的字跡進行對比。
雖然開始有些不太一樣,但後期的字幾乎是一模一樣。
尤其是“方潮舟”這三個字。
信上有這三個字,話本上也有。
黎一燁立刻叫人將黎珠捉過來,在問清楚話本是從天水宗山下鎮子送過來的時候,他心里的懷疑進一步擴大。
如果他沒有猜錯,寫下這本話本正是死了五年的方潮舟。
方潮舟可能沒死。
這個念頭出現黎一燁的心里時,黎一燁心都跳快了一瞬。他像個愣頭青,叫人立刻將飛雲獸牽過來,準備直接趕去天水宗。
只是黎珠一听他要去天水宗,也鬧著非要去,同時,黎珠也注意到桌子上的紙和話本。
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那瞬間倒變聰明了,也發現了貓膩之處,追問他是不是方潮舟沒死。
黎一燁沒回答,而黎珠見其反應,立刻擋住黎一燁的去路,“爹,你必須帶我一起去,你不能自己去。”
黎珠不準備空手去天水宗,他記得他爹黎一燁上次去天水宗提親,帶了許多東西都被拒絕了,所以他這次帶得更多,還帶了很多人,幫他撐場面,所以最後變成了坐飛船出行。
只是船沒行幾天,黎一燁就騎飛雲獸先行一步,而等他趕到天水宗時,就發現天水宗似乎出了事。
天水宗封了宗門。
這麼多年,他還沒听過天水宗徹底封了宗門,不許門下弟子進出,于是黎一燁偷偷潛入了天水宗,他如今的境界已到了合體期,整個天水宗,只有鐘離越水修為比他高。
這一潛入,就撞見了天水宗那幾個老家伙。
那幾個老家伙不知從哪里來,個個臉色凝重,其中一個人突然開口,“你們說師尊取那麼多妖獸內丹是做什麼?還用自己的血養著那些內丹。”
話剛落音,旁邊的一個就喃喃道︰“我曾在書上看到一個法子,以血作藥引,配上妖獸內丹,可治妖獸寄居之病。”
“什麼?妖獸寄居?這病可是大病,等等,師尊給誰治病?”前一個說,“你是不是想多了?也許師尊只是……只是想把妖獸內丹拿給荼白吃。”
說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什麼底氣。
後者聞言,忍不住嘲諷道︰“若是給荼白吃,何必要以血養內丹,而且之前不取,偏偏這會子取,師尊昨日的反常你沒看到,還是你自己說的,師尊把傳音符都捏碎了。我發現你還真夠蠢的,昨日兩朵雷雲,突然有一朵飛去華黎山,這麼明顯,你還看不出來嗎?”
“你看出什麼了?”前一個驚訝道。
“師尊帶了一個人去華黎山,而那個人跟薛師佷一樣都在渡雷劫,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人身上還被妖獸寄居了,師尊想將妖獸徹底引出,這才有了這個法子。”
眾人听到這段話,臉色都有些變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老家伙沉吟片刻,開了口,“好了,師尊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妄自議論,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我們要做的是管好天水宗,不能被奸人混進來,尤其是那些魔修。”
魔修頭子黎一燁露出古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