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宣先是迷茫地“啊”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聲音異常尖銳︰“當然沒有,“朕許了”是我唯一磕的一對CP,哪有顧舒行的事情?”
唐簡眼神有點飄,欲言又止︰“我看網上的分析,感覺還真像的。”
“你信那個啊,”紀宣扁了扁嘴︰“他們磕cp的什麼都喜歡放在一起說,一個表情分析半天,最近有個男星的機場照養活了兩家CP,一堆人磕的是拍照手勢,另一堆人磕的是衣服顏色情侶裝,都認為自己磕的是真的,你說說有多扯?”
唐簡語氣隱藏著不確定︰“或者顧舒行單戀呢?”
紀宣把她的話當笑話听,眉毛抖了抖︰“那還不如你和顧舒行在一起的幾率大。”
“……”
听到這句話,唐簡的表情一瞬間恍惚。
得到了否認的答案,她依舊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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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緊不慢地流淌,唐簡的狀態一直那樣,工作時神經繃得緊緊的,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周六晚上有陳嘉禮的演唱會,她低落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
體育館門口許多站子發周邊,唐簡買了頭箍燈,上面有陳嘉禮的大名,燈光打開的時候是黃色的應援色,閃閃發亮。
這場演唱會的上座率很高,門口還有沒買票的粉絲和黃牛較真。
SOLO之後,陳嘉禮演唱的那些歌都沒有編舞,歌曲本身也適合站樁唱,今晚他重拾了唱跳愛豆的身份。
身體線條縴細骨感,一招一式揮灑自如,四周發瘋般的尖叫,教科書般wave的流暢魅惑,沖入視網膜溜向大腦,粉絲沉浸于他帶來的美好。
額頭滴滴答答掛滿了汗珠,陳嘉禮喘著氣自嘲說︰“看來我真的老了,體力有點跟不上。”
台下的人異口同聲喊道︰“不老。”後面的幾句亂了,場館一片鬧哄哄。
陳嘉禮走動了幾步,黑發全部濕透,完美的唇瓣動了動,聲音伴著灼熱的呼吸︰“你們給我的信總是提到過一句話,我參與了你們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一些粉絲小學認識我現在在上大學,一些人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有人畢業後出國繼續深造,也有人已經結婚。”
“18歲的我認為10年後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眨眼間這麼快就到了,原來我踏入這個行業也這麼久了。我知道你們都在很努力的幫助我,支持我的事業,我累你們更累。我一向也不喜歡長篇大論說一下煽情的話……”
“我們想听!”
粉絲們異口同聲的話語又一次響起,隱隱有些蓋過他的聲音。
陳嘉禮笑了笑︰“其實我更想謝謝你們的陪伴,因為有你們,過往的那些日子變得有意義。”
他說得很認真,語速很慢,語調帶著溫柔︰“謝謝。”
“其他的話用作品表達吧,還有兩首歌的時間,你們想听什麼?”
散場的時候,許多女孩在哭,奔赴一場盛宴,熱鬧過後是種說不上來的空.虛。
唐簡靜靜著望著升降台的方向,隱約覺得眼眶有點酸澀,視線逐漸變得朦朧。
體育館空了之後,她才舍得移開眼楮。
陳嘉禮是青春的象征,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人值得她奮不顧身的追逐。
濃墨的黑浮動著上空,外面電閃雷鳴起來。
雨下的很大,唐簡沒帶傘,一眨眼的功夫全身已經濕透了。
雙手擋在頭頂擋住從天而降的雨滴,她急急忙忙地跑到公交站牌。
用手機叫了一輛車,十幾分鐘沒有反應。濕答答的衣服貼在身上,晚上的溫度挺低,惹得皮膚起了一陣陣小疙瘩。
接連的幾聲雷聲,雨更大了, 里啪啦地敲打著牌子。
唐簡焦急地來回踱步,等了許久,終于有了一輛空車接單。
司機四五十歲的年齡,她一上車就抱怨現在堵車的嚴重性,過這邊是多麼的不容易。
前方的站牌一個女人在招手,司機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姑娘,車上多坐一個人沒關系吧?”
唐簡想著她叫車這麼不容易,頓時心有點軟︰“沒關系。”
“好 。”
司機減速,車停到了站牌跟前。
唐簡坐在靠窗的位置,建築物的霓虹燈四面八方的亮著,比漫天的星空還要璀璨。
她默默計算著還有多久可以到家。
沒想到路過一個十字路口,司機又故技重施,多拉了次人。這次上車的是位媽媽,帶著兩個女兒,懷里還有一個孩子,唐簡一下子被擠到了最里邊。
她蜷著腿歪坐著,腳挨著車門,逼仄的空間里,呼吸都感覺不順暢。
小男孩可能只有一歲左右,咿咿呀呀地叫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身上一股濃烈的奶味。
小手肉嘟嘟的,都沒唐簡的一根拇指長。他特別好動,嘴里嗦完的手指頭,又在空中胡亂地揮著。
離他最近的唐簡遭了殃,有幾滴口水濺到了她的衣服上。
小男孩的媽媽不好意思地說了聲抱歉,低著頭讓他听話點。
這麼小的孩子能听進去話才怪了,小男孩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了轉,抬起手想去踫她的頭箍。
他的胳膊短,使勁吃奶的力氣都夠不到,于是又把注意打在她腿上的相機上。
男孩媽媽慌忙地握住他的手臂,抱著他換了一個姿勢坐︰“別踫姐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