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傾來找北辰拓時,正巧見到他和梅可卿兩人相擁而吻的情景,她眼眸冒著火,死死盯著窩在北辰拓懷里的梅可卿,兩只手垂在身側握緊了拳頭,直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之時,她才找回理智轉身離開。
而西子傾轉身之後,這才看見身後一臉玩味的西子朗和滿臉復雜的南宮鍥,她的神色更差了。西子傾沖著擋在路中間的西子朗怒喝︰“走開!”
西子朗雖然听話的讓了路,卻很不給面子嘲諷︰“呵……惱怒成羞也不該沖我發火啊。”
西子傾的腳步一頓,隨即更加大步離開。
西子朗余光瞟了一眼依舊“吻得”難舍難分的兩人,玩味嘆息著離開︰“嘖嘖,真是激烈呢。”
這話正中南宮鍥下懷,可不是激烈嗎!
這門沒有關,西子傾剛剛那聲怒喝聲量可不低,里頭的兩人卻恍若未聞依舊貼在一起,這可不就是“情到濃時,情不自禁”嗎?
南宮鍥帶著老父親似的欣慰笑容,還體貼的為兩人關上門才離開。
梅可卿全程無意識,所以第二天她對南宮鍥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莫名其妙。
南宮鍥一邊和梅可卿搭話一邊往她的房間看︰“卿卿啊,你起這麼早做什麼,拓呢?他怎麼沒陪你?”
梅可卿盡管看不見南宮鍥眼里的探究,當她還是從他的話里覺察到了異樣︰“你來我這找他?來錯地方了吧?”
她記得北辰拓的房間似乎是在她的正對面,隔著一道圓形走廊呢,北辰拓都把房間安排的離她這麼遠,可見他對她的厭惡,他怎麼可能會在她的房間里?
可她的話音一落,隔壁的房門就打開了,北辰拓正挽著衣袖從容不迫從里面走了出來,南宮鍥驚訝問︰“你怎麼從卿卿隔壁房間走了出來?”
梅可卿聞言也很驚訝,可她驚訝的是北辰拓離她這麼近,而南宮鍥驚訝的是北辰拓昨天怎麼就沒有住在……
“哎,拓啊,我該說你什麼好呢?”都親到一起了,之後的事情不是水到渠成了嗎?
北辰拓冷眸瞥了南宮鍥一眼︰“我住哪里還用向你報備?”說完視線在梅可卿的身上停留了幾秒,見她已經沒什麼大事,就下樓了。
因為那次泡溫泉回來的途中受到了西子朗的騷擾,之後,梅可卿就沒再一個人行動了,而且,她眼楮看不見也沒怎麼出門,除了進行必要的調養,就窩在房間里調試藥劑。
習慣了黑暗之後,梅可卿現在用鼻子聞也能很好把握藥劑的分寸,南宮鍥一直感嘆梅可卿的天賦,也感嘆她能靜下來一坐好幾小時的耐心。
梅可卿發現來了溫泉山莊之後,南宮鍥的耐心似乎降低了,總是時不時離開,然後把北辰拓拖過來幫自己的忙,讓梅可卿覺得奇怪的事,北辰拓竟然沒有拒絕。
北辰拓沒有拒絕可並不代表梅可卿有膽子使喚北辰拓,所以,她通常讓北辰拓幫忙把調配藥劑的試劑按順序擺好之後,就自顧自忙了起來。
北辰拓的存在感太強,他只是坐在一邊不出聲,她的心也會微微亂,悄悄慌,好在全身心投入到調配藥劑的工作當中去,她也慢慢的沉浸進去了。
認真工作的人最吸引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北辰拓望著即便看不見也能有條不紊調配藥劑的人,眼眸微微有些放空,這段時間越和梅可卿接觸,他越發現她和自己認知中的人不一樣。
他明明已經把她所有的資料查了個遍,可總感覺她身上還有著自己不知道的謎團,北辰拓皺了皺眉,這種不在掌握範圍內的感覺讓他不快。
梅可卿握住最新調配出來的藥劑,用觸感感知藥劑的融合,慢慢的瓶子的溫度降了下來,她才滿意一笑,沒有焦距的眼眸都閃亮了起來。
之後,她立即側身朝著身側人說︰“藥劑調好了。”
話音落後,無人應答。
梅可卿還保持著側頭的動作,那歡喜的笑容漸漸凋謝了,半響才失落低喃︰“走了啊。”
她等了很久,依舊沒有等來北辰拓。
梅可卿依舊坐在原地,只是身形卻多了幾分蕭索和悲涼,那雙眼眸的光也熄滅了︰“我在想什麼呢?他怎麼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此時,門外依稀傳來幾句對話。
“北辰,剛剛謝謝你陪著我,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呢。”梅可卿听的出來,這是西子傾的聲音。
可或許是隔著煩悶吧,她听不清北辰拓回答了什麼。
梅可卿鬼使神差地摸索到了門邊,她又听到西子略帶欣喜的說︰“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不過這事不用和梅小姐說說嗎?畢竟……”
“不重要,不用管她。”
梅可卿推門的手就這麼僵住,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推進了冰窖,遍體生寒。
即便知道在他的眼里自己什麼都不是,但親耳听到他這麼說心還是止不住抽疼,梅可卿沒有繼續听下去了的勇氣,她慌張的轉身往房間里走。
可她的大腦似乎被凍住了,連已經熟悉的路都記錯了,她毫無征兆撞上門口不遠處的架子上,手中的玻璃瓶也脫手撞在牆上打碎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歪倒的方向正是玻璃碎片的反向,倒下的瞬間,玻璃碎片刺入腳底,梅可卿疼的不敢亂動。
“ 當”
門突然被推開,接著就听見一道隱隱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
是北辰拓。
梅可卿下意識動了動,不想讓他看見此刻的狼狽,可一動,那玻璃碎片似乎刺得更深了,接著就听著北辰拓厲聲斥責︰“才一會不見,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梅可卿,你可真行!”
靠近了,北辰拓更覺得她腳上血淋淋傷口猙獰,說出的話更加涼薄︰“看不見就別亂動,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玻璃片狠狠刺進皮肉里,她沒哭。
可北辰拓的話卻讓她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順著下顎滾落。
他還是這麼嫌棄她。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不對她冷漠到底,為什麼要維護她,若即若離,讓她的心七上八下,這樣吊著她真的很難受。
蹲下身體正查看她的傷勢的北辰拓的手背上突然被一滴水珠砸中,接著第二滴,三滴……他皺眉抬頭一看,梅可卿正死死咬著唇無聲的哭泣,那紅唇被雪白的貝齒咬著似乎要滲出殷紅的血色。
北辰拓的眸光一暗,打橫抱起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