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瞳的低氣壓感染了她周圍的人，她不想開口，別人也沒辦法。穆揚楓急得圍在她身邊轉，仍然無濟于補。
臨近中午，她想起要請季默吃飯，才勉強打起了點精神。下課鈴聲響起，她轉頭跟斜後方的季默道:“咱們走吧，學霸。”
“你們要去哪兒？”穆揚楓一听，頓時慌了。瞳瞳不理他，反而要跟別人一起走？
“學霸給我抄作業了，所以我要請他吃飯。”肖瞳瞥了穆揚楓一眼，“你別跟來，別給我添亂了。”
季默沉默地起身，跟肖瞳一起走出教室。穆揚楓不甘心地起身追出教室門，“瞳瞳……”
肖瞳沒有回頭，穆揚楓頓住了腳步。剛巧從隔壁班後門走出來的連祁目睹了穆揚楓泫然欲泣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給他無聲的安慰。
“前幾天我還嘲笑你來著，現在，小丑竟是我自己。”穆揚楓喃喃。
連祁臉上掛著過來人的成熟表情，“你會習慣當小丑的。就像我當初一樣。”
身後傳來拐杖敲地的聲音，連祁趕緊回身扶住秋遙，“你行動不便，要不就在教室等著吧，我去給你打飯端過來……”
穆揚楓幽怨地瞥了他們一眼，垂頭喪氣地一個人走向食堂。
另一邊，肖瞳和季默在雞公煲店里坐下來。
一中雖然校規嚴，但也沒嚴到要把學生關在學校不準出去的地步，所以平時中午學校周圍的飯店里學生都不算少。店里的一些學生認出了肖瞳，不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肖瞳讓季默點菜，他搖了搖頭，把菜單推給她。她也沒有堅持，拿過菜單點了一些在這家店常吃的菜。
褲兜里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呀，我的快遞到了。”
“什麼快遞？”季默很配合地問了一句。
“是送給秋遙的禮物。我不是把她腿撞骨折了嗎，這是給她賠罪的。”肖瞳眼楮彎起來，“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把收貨地址填了學校，這樣下午就可以給她拿過去啦。”
季默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他沒怎麼跟女生相處過，此時感到羞澀，甚至是坐立不安。
“這樣啊，挺好的。”他生硬地回應，似乎又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硬生生又加上一句，“你們關系很好嗎？”
“我覺得已經算是好朋友了。”肖瞳笑道，“就像我和你，我也已經覺得學霸你是我的朋友了。”
季默只覺腦袋里嗡的一聲，紅著臉垂下了頭。
肖瞳沒有在意他的動靜，因為她的心神被一條微信消息攫住了。
是叔叔發來的，“瞳瞳，中午在吃什麼？下午我晚一點才能到你學校接你，你稍微等會兒。”
肖瞳關掉手機，沒有回他。她還是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平靜自然地對待他。
在肖瞳的低落情緒中，一頓飯沉默地吃完。季默搶先結了賬，然後追上已經走出了店的肖瞳，他早就察覺到了她的悶悶不樂，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好嗎？”
肖瞳憋著嘴不說話。兩人往學校走去，半晌，她終于情緒緩和了一些，對身邊幾乎手足無措的少年道:“抱歉啊學霸，竟然讓你付錢了，我待會兒把錢轉你。”
季默搖搖頭，“不用。你還好嗎？”
“我……”肖瞳愣了一下，然後嘆一口氣，“我家里出了些事，所以心情不好。沒事的，不是什麼大事。”
季默點點頭。他能感覺出肖瞳不希望別人追問，所以他閉上了嘴。
回到學校後，肖瞳讓他先回班，自己去拿快遞。
她抱著一個大箱子來到11班的時候，正好看見秋遙坐在座位上看書。她把箱子放在秋遙桌上，“遙遙，surprise！”
“這是什麼？”秋遙驚詫了一下。“送給你的，不許不收，我撞傷了你的腿，總得給你點補償，就當讓我心里好受點。”肖瞳笑道，“希望你會喜歡。”
“好。”秋遙也不扭捏。肖瞳看見秋遙旁邊的桌子上有本作業本，封面名字寫著“連祁”，知道秋遙旁邊的座位是連祁的，她便放心大膽地一屁股坐下來，趴在桌上側眸看著秋遙。
秋遙把書收起來，也趴在桌上，跟她四目相對，“怎麼了？”
肖瞳吸了下鼻子，“前幾天發生了一點事……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是又好像沒有辦法跟別人傾訴。”
秋遙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變得溫柔又哀傷，她伸手摸了摸肖瞳的頭發，“我知道這種感受。”
“有些事情就是沒有辦法跟別人說的，只能自己憋在心里。”秋遙輕聲道，“可是憋久了會出事，所以偶爾也要學會忘一忘。”
肖瞳小聲抽噎了一下，將臉埋在秋遙的肩窩里，秋遙抱住她。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肖瞳抬頭，看見連祁站在她們桌前。她突然感覺十分暢快，在他眼皮底下得意地蹭了蹭秋遙的臉，“我們在一訴衷腸，遙遙說她喜歡我。”
連祁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肖瞳繼續補刀，“是的，被你發現了，比起男人，我和遙遙都更喜歡彼此。你沒戲了。”
秋遙笑出了聲，看上去是默認了。連祁氣急敗壞地趕肖瞳，“快上課了，你回自己班去。”
肖瞳頂著連祁看情敵的眼神站起身，“小氣。”
她回到自己班，捕捉到了穆揚楓望向她的哀怨的眼神。她僵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沉默地坐回位子上。
“肖瞳，”穆揚楓在她身後叫她大名，“我們可以好好說話嗎？”
肖瞳轉過頭，直視他的眼楮，“你想說什麼？”
穆揚楓壓低聲音，“今天下午放學後，我們再好好說。”
肖瞳想起叔叔發給她的微信，他今天下午沒法很快來接她。于是她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