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紀沒說話,也沒轉身。
夜海也不催促,他知道陸紀比他更難受。整個南鷹和陸紀關系親密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主上,另一個就是瑩靄。甚至于瑩靄和陸紀相處的時間更長。
“你在這看著。”片刻後陸紀還是起身要出去。
“嗯。”夜海自然答應,他不會懷疑瑩靄的下場,這件事交給處理陸紀最好。雖然他想殺了瑩靄。
陸紀打開房門走了下去。
“紀哥,主上沒大礙了吧?”瑩靄一見陸紀下來就迎了上去。
陸紀看著瑩靄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怎……怎麼了?”瑩靄被陸紀看得心里一慌。
陸紀移開了目光,看著庭院的牆,道︰“那天我剛到豐城,你來接我。”
“紀哥你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瑩靄笑得有些勉強,“你從京城趕過來,我去接你是應該的。”
陸紀沒有理會瑩靄,徑直說了下去︰“然後你幫我整理包袱,彎腰的時候露出一條穗絡。那條穗絡很特別,我一眼就記住了。”
瑩靄臉上的笑瞬間凝固。
“後來我們去尸窟遇到一個黑衣人,他手里拿著一個盅瓶。我覺得那瓶子眼熟,因為我曾在某本書里看見過。可是那瓶子上掛著的穗絡也眼熟得緊,但我一直沒想起來在哪見過。”陸紀這時才把眼光移到瑩靄身上。
“接下來主上遇刺我竟然都不曾想起過,每天凶手就在我面前晃蕩。我還和她說話,讓她去照顧主上。”
隨著陸紀的每句話說出來,瑩靄的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干脆面無表情地看著陸紀。
“你要殺了我嗎?”瑩靄冷笑道︰“夢殤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樣的盅了吧。殺了我你別想得到解藥。”
“瑩靄你!”陸紀最後一絲感情也消散在心中。
“從小有梁清洛在的地方,你們就看不到我。她有什麼好的?成天癱著臉。也就你們願意把熱臉貼在別人冷屁股上。”瑩靄咬牙切齒道︰“她有多厲害?你們一個個听她的。”
“就憑她是主上!”
“呵,主子。不過是個外來人罷了。”瑩靄諷刺地一笑。
“夢殤的解藥是假的。”陸紀閉了閉眼道。
夢殤那種盅是前朝某位盅師養殖出來的,一共兩條。盅師被惡人所騙,兩條全被拿走了。
其中一條盅就用在前朝公主身上,盅師窮盡畢生所學也沒有研究出來,最後隨公主一起死去。
陸紀忽而覺得這是命運的捉弄,南鷹兩任主上都被夢殤所害。
陸紀之所以知道夢殤沒有解藥是因為他師父給過他的一本書。
那本書就是那位盅師所寫,死之前盅師把他所有的醫書都給了他的朋友,也就是陸紀師父。
夢殤的解藥是盅師為了充面子而謊稱的,沒人知道。
陸紀估計那黑袍人也不清楚這件事。
“呵,你想騙我?”瑩靄不信。
“無所謂,今天你別想走出這里就是。”陸紀已經讓人侯著了。
瑩靄剛剛還囂張的很,一听陸紀這樣說話也慌了︰“紀哥難道你一點都不顧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感情?”陸紀反問道︰“要是你有感情你會這麼對主上?”
“她是她,你是你。你們怎麼能混為一談!”瑩靄激動地胸脯都劇烈地上下浮動。
“隨你。”陸紀只拋下這一句就轉身要往梁清洛房內走去。
庭院里瞬間圍了五六個南鷹高手,團團困住瑩靄。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瑩靄哪里忍得住。
“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瑩靄大喊道︰“我喜歡你啊,陸紀!”
“喜歡你……”瑩靄從眼中滴下大滴的淚水,低低地重復了一遍。
陸紀腳下微微一頓,最終還是沒有回頭。
走進房門,夜海顯然是听到了外面的聲響,兩個男人沉默半晌。
“消息送到了嗎?”陸紀問夜海。
“嗯,那天已經讓人送了信去,現在裴公子應該知道了。”夜海回道。
“她,你怎麼處理?”夜海指瑩靄的事。
陸紀揉了揉眉頭,說道︰“先關著,等主子醒了讓她來決定。”
“盅……沒問題?”夜海擔心的是這個。
陸紀搖頭,“如果裴允初來了,你讓他照顧主上,你在旁邊護著,不要出事了。我先去把尸人解決了,只要主上醒過來,那盅暫時不會危及生命。”
他不想她醒過來的時候,豐城還是一團糟。更何況不解決北狼和金魁,那黑袍人估計也不會跳出來。
大概是有些風聲鶴唳,兩人不敢讓其他人來照顧梁清洛。但是他們又是大男人不方便,最後還是夜海出去在外面找了個小女孩來。
即便如此夜海還是要站在房內,只是用了屏風擋著。
他收到消息裴允初已經往這邊趕過來了。
夜海之所以放心讓裴允初來,一是因為他是主上選的人,以後要成親的;二是以裴允初的身份沒必要做其他的事,與南鷹北狼扯不上關系。
三天以後,裴允初和秋生找到了這里。
陸紀親自去見了裴允初,夜海還留在房內。
“是你。”裴允初一見他就認出了是當初在京城郊外山莊的那個人。
“我最近有事,她的藥在夜海手里。他來煎,你去照顧……主上。”猶豫片刻,陸紀還是叫梁清洛為主上,反正裴允初都到這來了,不發現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