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說,我父親可是從京城里來的官。若是你將實情告訴我們,或許等我家人尋來的時候,能順道幫你一把。可若是你什麼都不說,可能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婧嫵板著臉,極為嚴肅的說道。
你們想知道些什麼?許也是被逼到了絕路上,這姑娘終于選擇了配合。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來到這里?陶瑾見她冷靜下來,便率先開口問。
我叫阿蓉,同你們一樣,也是被綁過來的。我家是做小本生意的,一個多月前跟著父親來淮安進貨,不想半路就被迷暈了。醒來之後,我就在這間屋子里了。
那你可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陶瑾接著問道。
這里的下人口風都很嚴,我只隱隱約約听一位老爺說這里是紀府。再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們每日將你帶出去,是去陪那位老爺了是嗎?
阿蓉臉色羞紅,低著頭好半天才回了一句︰這里每天都會來很多客人出去陪著的,也不單單只有我自己。
其實在你們之前,這屋子里本來還有兩個姑娘。後來她們都懷孕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們。阿蓉摸著自己的肚子,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听府里的下人說,這地方容不得懷孕的人。但凡有誰懷了孩子,等待著的只有死路一條
婧嫵和陶瑾對視一眼,彼此臉色都十分難看。
她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卷入這樣一場齷齪的勾當里。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素魚的小姑娘?婧嫵攥著拳頭,一臉緊張的問道。
听說這幾日京中有人要下來詢查,所以來府里尋歡的大人都少了很多。你說的那個姑娘,我未曾見過。不過听說這府里另一處也關著不少的人,只是年紀要小一些。若她也被綁了,或許就被關在另一處地方了吧。
若是你們的朋友也被綁來了,其實也無須擔心。畢竟被抓到這種地方來的人,終究都是和我一樣的下場最初的崩潰過後,阿蓉已經漸漸恢復了平靜。她仰頭靠在牆角坐著,嘴角甚至還噙著一絲笑容。
陶瑾能看得出,她這是真的絕望了。
沒關系的,只要我們不對外說,他們就不會那麼快發現。陶瑾心存僥幸,輕聲安慰阿蓉。
後者輕輕搖頭,同陶瑾道︰若你們能活著離開,要找到我的父親。讓他將我的尸骨帶回去吧,淮安這地方真的太髒了我一天都不想多留。
像遺言一樣交代完自己的身後事,阿蓉便轉過頭去,默默的閉上了眼楮。
這房間里分明很熱,陶瑾卻覺得渾身發冷。轉頭看著婧嫵,發覺她的雙手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大家都是女孩子,面對這樣的事情,恐怕誰都不能坦然接受。
陶瑾輕輕握著婧嫵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會沒事的。
迷迷糊糊的過了一日,到了晚間,這間屋子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兩個年級較大的婆子站在門口,其中一個手里抱著兩件新衣服︰準備一下,你們兩個今晚接客。
☆、意外相逢(上)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快。看著扔在自己面前嶄新的衣服,婧嫵忍受不住,渾身顫抖的抱著陶瑾。
官宦家的小姐,禮義廉恥永遠都是放在第一位的。若是真的像阿蓉一樣被日日拉出去糟踐,那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那兩個婆子似乎早已經防著兩人尋短見,其中一個上前制住婧嫵,另一個十分麻利的往她嘴里灌了一瓶藥水。
婧嫵激烈掙扎,伸手摳進了喉嚨里,試圖將喝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真是個烈性子,可惜了。害怕她傷了自己,婆子連忙將婧嫵的雙手都綁起來。
你們這些混蛋,我父親可是京城里京衛指揮使司的李大人。若是真的傷了我,姑奶奶一定會帶兵踏平了你們這淮安。開始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出于安全考慮。可是事情已經演變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得不搬出自己的身份了。
本以為能震一震這些人,豈知听了婧嫵的叫囂,那兩個婆子連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陶瑾詫異于這兩人的反應,隨即就察覺這里面有些不尋常。自己和婧嫵當初是從驛站被擄走的,是不是說明這群人當初就知道了她們的官家小姐身份?
或者說,正因為她們這樣非同尋常的身份,所以才被這群人盯上了呢?
越是深想,陶瑾就覺得背後陣陣發冷。
這府里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竟然連官家的小姐都敢下手?
沒過多久,婧嫵就渾身癱軟,除了意識尚且清楚,就連手指頭都不能動了。她努力睜大眼楮,淚珠一串串往外冒。
也是實在嚇得狠了。
陶瑾挪到婧嫵身邊,伸出衣袖給她擦眼淚。本想出言安慰幾句,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這安慰該從何說起。畢竟在這種狀況下,兩人都是自身難保。
那兩個婆子將視線轉到陶瑾身上,正在盤算要不要下手。
淡然一笑,陶瑾極為平靜的道︰既然已經落到你們的手里,我還不至于傻到連命都不想要了。無須費那麼大的力氣,想要做什麼,我配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