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五條悟徹底殺死了。
即使是五條悟,失去了心髒也是會死的——就像現在。
看,他死了。靜靜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一切活動的可能,如此安靜,如此乖順,如此柔弱可愛,破損的、脆弱的、易碎的,簡直讓你感到他從未如此完美過,甚至更加激發了你的情欲。
你的情意和殺意一樣真實。
你由衷認為,男人只有在接近死亡狀態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或者現在的你是這麼認為的,下一秒,誰知道呢?
在這個夢里,你是隨心所欲的魔女,也可以是無所不能的神靈。
你殺死了這個打不過你又與你調情的美麗男人,這是一件事。
你殺死了“五條悟”,這又是另外一件事。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你也想做這件這件事很久了,沒別的原因,就是叛逆。
不是最強嗎,不是誰也沒法打敗的嗎,你偏偏就要打敗,不僅打敗,還要殺死。
這不,死得透透的了。
誒嘿,爽了。
別怪你,要怪就怪他吹自己這個最強名頭吹得太厲害,可不就惹人手癢嘛,這個名號頂在這里不就是讓人殺的嘛。
就像貓貓推倒了一只杯子,你怎麼能怪貓貓呢,你只能怪杯子不該放在這里。
你把五條悟的心髒拿在手里拋了拋,沉甸甸的,感覺和別人沒什麼兩樣。
五條悟的眼楮還瞪得大大地看著你,那雙蒼藍的眼楮仍然如同琉璃一般剔透美麗,死前他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凝固的表情依舊很好看。
但他死前對你想說什麼呢?
無所謂,你不關心了。
你低頭,看到他被你扯開的胸口衣服,和胸口皮膚,把心髒放回了原處。
你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即使是夢里,你感覺你也沒做出過什麼特別出格的事。
這次一時興奮殺了五條悟,固然有你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叛逆心理,其實也有剛剛打架太上頭了的關系。
誰讓五條悟非要拉著你打來著。
總之,不能怪你!
現在冷靜下來,你覺得這樣也有點不大好,主要是不衛生不環保,而且還破壞生態綠化。
你先一揮手,把高專後山的生態植被恢復成原狀,五條悟打架不愛惜花花草草,實在是太不道德了。
然後你撫過地上躺著的美貌青年的胸口,他那處致命的傷口立即愈合,完好如初。
當然,你沒愈合其他傷口,之前打出來的傷仍然放著沒管。反正不會死,懶得費勁了。
五條悟像個破破爛爛的睡美人,躺在那里,不過不會等到來救他的公主,只有一個邪惡又慈悲、為所欲為的你,撐著頭凝視了一會他的臉,走了。
你沒有立刻回到之前住的那個房子里,而是選擇在高專內部多逛了一會。
未經登記過的咒力會引發高專警報,而你進入高專卻沒有引起警報,因為你身上的咒力只是普通人水準,高專也是時不時會有普通工作人員來維持基礎設施正常運行的。
說到底,你並不是咒術師。
而非術師的你,剛剛殺死了咒術師中的最強。
悠閑地在高專內部漫步,你看到了很多動漫和漫畫里都沒有仔細描繪的細節。東京咒高真的很大,自然環境很好,教學設施齊全,你最開始還饒有興致地觀察,後來看著看著,感覺這里也就是一所普通的學校,失去了興趣。
高專里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呢?
你沉思了一會,望向了應該是寢室樓的大樓。
開啟透視異能的你,看到了里面絕大多數房間都是空的,但有一個房間里,似乎有人。
*
狗卷棘正難受地睡著,翻來覆去。
被家族通過內部渠道送入高專的他,原本希望能夠在這里學習到控制咒言的方法,順便能交幾個朋友、得到可靠老師的教導就更好了,可是他入學後,發現基本上事與願違。
這里的老師(特別是某位白毛教師)不著調、同學不好相處、前輩性格奇怪,自己的咒言雖然看起來強大,卻仍然需要不斷練習。
並且,仍然沒有讓自己開口說話的方法。
似乎開口說話這件事,永遠只是個奢望了。
雖然沒抱太大希望,但狗卷棘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底還是有一些些微小的火苗,名為“高專能否有解決的辦法”,比如說,听說高專內部收藏著很多神奇的各式各樣的咒具……
現實讓幻想盡數破滅,連一點點幻想的存在都容許不下。確認過無數遍之後分明應該不會再失望,可是狗卷棘還是為了“仍然不能開口說話”這件事感到了一絲絲的難過。
他保證,只有一絲絲。
也許是因為生病了,才會突然想起入學前的天真想法,還重拾了那時候的失落心情吧。
是的,狗卷棘躺在這里是因為前幾天練習咒言術過度,今天發起了高燒。
硝子老師冷酷建議這種程度只配自生自滅,她的咒力有限且寶貴,加上反轉術式對外傷內傷效果顯著,對疾病這類的操作需要非常精細還不一定有效,所以,狗卷棘在這個下午,吃了退燒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因為是練習咒言才發燒,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咒術還不夠強大的問題,又想起了自己說話終究只是奢望。
偌大的寢室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他又難過地想果然同學們都不喜歡我,真希看起來就很煩我,熊貓是不是也只是在敷衍我……
負面情緒會在生病的時候一股腦涌上來,把心髒塞了個滿滿當當,狗卷棘埋頭在被子里,嘴唇開合,最終也只是悶悶地喃喃一句︰
腌高菜。
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沒關系,反正現在寢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狗卷棘試著開口,說︰
“好熱……”聲音沙啞低沉。
有種偷吃糖果的快樂。
其實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趁著大人都不在、四周沒人的時候偷偷說話,說飯團以外的話,不限于說什麼,只要說出來就有種叛逆的快樂。
逐漸長大懂事之後,狗卷棘才明白大人的費心與苦楚。
這樣的快樂依舊不變,只是他偷偷藏在了心底。
也許有些可悲,對平常人來說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對他來說,就已經像偷嘗禁果一般大膽了。
現在沒有人,他又生病了,就偷偷叛逆一下,應該沒關系的吧……
“你想快點好起來嗎?”一個女聲突然出現。
有人?!
狗卷棘一驚,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睜大了燒得水霧朦朧的眼楮。
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渾身是血,神色悠然又……好奇?
“你是狗卷棘嗎?”她問道。
盡管頭腦還有些昏昏沉沉,他還是迅速從床上坐起來,太多迷惑不能問出口,他只能飽含著警惕說了一聲︰
“木魚花?”
噗……你看著眼前短短白色頭發、臉上帶著咒紋的秀氣少男,覺得他這個設定真的很有趣,無論是多生氣、激動,都只能大喊著飯團語。
剛剛和五條悟調情時被撥動的情欲還在身體里靜靜蟄伏著,並沒有消退,只是等待一個重新被喚醒的機會。而狗卷棘這幅單純無辜又茫然可憐的樣子,讓它們蠢蠢欲動起來。
“啪”你打了個響指。
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間改變,比如……一些常識?
狗卷棘的眼神失焦了一下,下一秒,他依舊防備地看著你,悄悄握緊了拳頭。
“別那麼緊張,棘,只要給我舔一下,我就走,好不好?”女人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語氣卻變得誠懇又微帶請求。
給她……舔一下?
狗卷還在反應著,眼前的女人已經低頭解開了腰帶,把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狗卷棘心里覺得,給女人舔下體這件事就像給過路的她一杯水一樣,並不是什麼大事。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看起來很深不可測,散發著一種實力強大的氣場,狗卷的直覺告訴自己打不過她,就像面對著過于五條老師那樣,即使對方沒有出手,本能地就感受到明顯的實力差距。
他現在還在發燒,身邊沒有別的伙伴,前幾天咒言還因為使用過度沒有恢復過來……
暫時滿足一下女人,等她走了再告訴老師,高專有人入侵,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也只是……給她舔一下而已。
狗卷猶豫著,看著女人脫下褲子後露出的身體,心里莫名一陣羞恥燒起來。
不對,為什麼要羞恥呢,這不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嗎?
高燒中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腦此刻更是隱隱作痛起來,心髒砰砰直跳,好像在預警著什麼。
盡管很普通,但狗卷棘的確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女人已經單腳踩上了床,少男看到她身上有著淡淡的淤青,好像剛剛和人打過架。
果然是個危險的人,狗卷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喉嚨有點干澀疼痛,但此刻這也不能阻止什麼了。
他跪在床上,正要仰起頭湊近女人生長著毛發的下體,就被阻止了。
一股力道推著他的肩膀,把狗卷棘推倒在床上。他的睡衣順勢掀開了一些,露出男孩白皙柔嫩的腰肢和隱約的腹肌。狗卷迷惑地抬頭。
女人的手指在他臉上的咒文旁摩挲、若有若無地觸踫著,語聲像是惡劣,又像是慈悲︰
“就這樣舔。”
她騎在了他身上,並且,抬起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