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跟前,不悅、心痛、自責,種種情緒ji o織在心口,臉色並不像平時那樣輕快。
“你不是說,你幫人做賬來了嗎?”
壯漢想著他身子薄弱,一袋米幾乎都要將人壓垮,故而不讓他出來賣苦力。
但那些賬房先生多半是掌櫃的親朋好友,再不然,就得塞點銀子,方能得這麼個差事。啞巴沒有這樣的路子,除了賣字,只能來碼頭。
他怕壯漢生氣,于是就騙了他。為了演戲像一點,他每日出門還裝模作樣地拿了算盤。反正他們約法三章了,壯漢不能出門,也不會知道他騙他。
“為何騙我?”
壯漢直勾勾盯著他的眼楮,似要將他盯穿。
啞巴沒有帶寫字的木板,只得硬著頭皮比劃了兩下,意思是——“我需要錢。”
壯漢的眉毛擰成了一股麻繩,道︰
“你救我,我感激不盡。這樣大的恩德已經讓我銘記一輩子,不知道怎樣才能報答。但那些y o不便宜,我的傷自己也能好,不用再上y o了,你大可不必拼死拼活來掙錢。”
啞巴被數落得很不高興,違心地比劃了一下——“我給我自己花的。”
壯漢見他仍是欺瞞,于是輕輕點頭,“好。”
語罷,手臂一個施力,將麻袋扛上肩,繞過啞巴,闊步朝前走。
啞巴急了,連忙追上去,兩臂一橫攔在他身前。
“怎麼?”壯漢冷冷抬眼。
啞巴急得跺腳,指了指他前胸的傷口,兩只手合在一起又用力分開——意思是,傷口會裂開。
壯漢不以為然,“你是我的恩人,既然你需要錢,我理當幫忙。還差多少袋?我全都搬了,到時候結的工錢我分文不取,全都給你。”
啞巴要氣死了——他掙錢就是想給壯漢買好一點的y o,要是這人的傷口又崩開了,那他之前的心血豈不是要付之東流!
用力去搶他肩上的麻袋,卻礙于這人氣力太大,他動不了分毫。
“你先讓開,我早干完早回家。我看你最近是天天出來干這個的,回去得好好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受傷。”
他說這話的間隙,後背的一道傷口已經裂了一些,血y 染上了紗布,所幸冬季衣裳厚,沒有滲透出來。
啞巴心急如焚,壯漢的傷,他最清楚不過。這才好轉沒兩日,剛剛結痂,怎能來做重活?
但他想搶麻袋也搶不過,想捶他一拳,但又想起他的傷不忍下手。幾番來去之下,竟紅了眼眶,嗓中發出一聲嗚咽。
闊步向前的壯漢陡然停了腳步,他瞧著啞巴的眼淚,感覺那淚珠落在他心尖,硬生生將那里燙了個洞。
“啞巴......”
啞巴揪著他胸前的衣裳,攥在手心,指尖白得宛如森骨。
眼淚啪嗒就落了下來——要是壯漢的傷勢惡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