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卻蹭地睜大雙眼,“元武大陸時期的十大凶獸,拓驥?”
“不錯。”
得了肯定回答,任平生手都有點發抖,因為激動。
上萬年前的東西,那可是稀罕又稀罕的東西,能從圖冊里見見記載都覺得足夠神奇。
而現在那東西煉制的法器,竟然就戴在她手上。
這要是換個醉心法器的煉器師,看了不得口水眼淚齊流。
一時之間,任平生覺得自己還算鎮靜,至少維持住了體面。
“這護拳套如此貴重,我實在收的有些不踏實。”
寓舟瞅她一眼。
如果她不緊緊抱住拳,而後在他看她時將雙拳藏至身後,這話會比較有可信度。
“就當我搭籬笆的賠償好了。”寓舟難掩笑道。
任平生臉皮厚,默默點頭,只當沒瞧見那抹笑,而是轉頭看向雪地,看向天空。
“又飄雪了,”寓舟輕言,“天地這一片雪白,我想我應該會記很久。”
他這話悠味綿長,任平生只當他實在自言自語。
兩日後,任平生給一眾孩子留下功課,並給文先生留下封信,然後同寓舟一同御劍離開木屋,前往那處叫開陽的小秘境。
雖然是個小秘境,但來的人卻不少,二人落地之時,已經排在挺後面的位置了。
這類小秘境金丹期以下的人才能進入,不然需得壓制境界。
寓舟和任平生在進入前完成壓制。
待秘境入口一開,前面的人蜂擁而入,眼看入口顫抖著要閉合上,門口的人開始各顯其能爭奪入內的機會,甚至還有人為此大打出手。
任平生沒進過秘境,沒見過這種陣仗,還是寓舟機靈,他給二人身上貼了個什麼符 ,二人就像一陣風似的,刮過眾人中間,趁亂奔入秘境口。
他二人一入內,身後又跟著跑進來四個人,然後秘境口就在他們身後閉合上,消失不見。
寓舟察覺到什麼,回頭。
瞧見身後假裝不認識的四個人,他擰了下眉,終是什麼都沒說領著什麼都不知道的任平生往秘境的東北方向走。
凝月草在東北方向,正好要經過境眼,可以順道取任平生需要的那兩種靈草。
原來秘境里頭跟外面的山林、草地、峽谷、溝壑等等這些也並沒什麼差別。
任平生在寓舟身後,立在他的飛劍之上,一開始她還能靠自己保持平衡,不需扶著或者拉住對方。
可後來,他們遇見一群會噴火的飛鳥,寓舟懶得打殺就靠著速度與刁鑽的飛行角度躲過,任平生就不得不扯住他腰側的兩撮布料,以此來維持住自己的平衡,並跟上對方的節奏。
他們飛得極快,很快超過了在他們前面入境的一小撥人。
那撥人中,有兩個好勝心極強之人,見他們飛得這樣快,起了競技之心。一直尾隨他們,並試圖提升速度超到前頭去。
好幾次,那人悶頭提速差點撞上他二人。
就算沒真撞到,可靈氣波動觸到了任平生,搞得她有些不舒服,她便扯扯寓舟的衣服,“他這麼想贏,讓他過去好了,我們走慢點也沒事。”
寓舟一開始絲毫不讓對方的勢頭,讓任平生覺得對方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她勸住,但對方當下便回了她一句“好”,然後果真放慢了一些速度,並朝旁邊飛開一些,給後面那人讓道。
他們身後,跟得不近不遠的四個人︰“!!!”果真這天底下能治他們公子的唯此一人。
被他們讓路的那個修士,十分得意,時不時朝他們回望,並朝他們二人挑眉。
男人一生皆幼稚,任平生忽然想起這句話,她暗暗搖頭,並勸導寓舟︰“穩妥一點,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寓舟︰“好。”
語罷,他御劍飛得更穩了一些,以實際行動給她喂了顆定心丸。
有了旁人做參照,任平生覺得寓舟此人,不僅模樣好,家境好,人還不自貴驕矜,又多才多藝,如今更是發現他一點不焦躁,听人勸性情好,她覺得此人倒是值得一交。
只是她不知道,若是後面幾個人知道她對她身前人的評價是這麼一串,八成是要大喊一句——離譜。
有句老話叫做樂極生悲,前頭那個先超過去的人,在飛至前頭一處懸崖壁時,竟直直掉落峭壁之下,以實際行動為眾人演示了一次什麼叫“趕著去投胎”。
寓舟在離這懸崖斷壁還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了飛劍。
任平生行至斷崖跟前,朝半空望了一陣,然後摘了一片葉子飛出去。
修士御劍不能飛,但葉子卻能乘風。
“這斷崖有古怪。”
“這一條天塹上空看來是不能御劍飛行了。”
“看來只能徒手下崖渡水了。”
旁邊的討論聲傳入任平生耳朵。
任平生偏頭看人紛紛在乾坤袋內翻找,更有人現場開始裁皮子編織繩索。
她也一把撈起乾坤袋,埋首認真翻找。
一般人選擇的都是繩索,那種堅韌的獸皮,裁開編織在一起不會輕易被石頭上的尖刺戳破弄斷,倒是可一用。
但當大部分人開始爬崖之時,任平生卻終于從乾坤袋中翻出了一樣折疊起來的機巧獸皮翅膀。
這東西,是她為了滿足阿笑的一個想在天上飛的生辰願望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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