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舊還是那種驚天動地,勢若奔雷的水,聲音,依舊還是那種灌滿了耳際和天地之間的聲音,可是在已經站穩了身體的方榕眼中,除了面前的水,遠山那模糊的輪廓也已經透過水幕的縫隙映入了眯著的眼簾;耳中除了轟然作響的水聲,也多了一絲自己喘息的聲音。而心神,更是在這狂暴壓力的震撼過後,也稍稍的趨于平靜。
“嗷!”
又是一聲歡呼似的長嘯聲之後,渾身上下就連內褲都在不停往下流水的方榕一步步走下了石山之顛。
忽然,就在身上重新被火辣辣的太陽照上的瞬間,一種莫可名狀的狂喜和輕松就像身後的水勢一樣的猛然涌上他的心頭,原來,生命也可以是這樣飛揚的!
哈哈大笑著,渾身濕淋淋的方榕就像一只大鳥一般的展開身形,往來路狂奔而去。身後,崎嶇不平的河堤之上,留下了一行越來越見稀薄的濕腳印,轉瞬就在陽光的爆曬之下悄悄的失去痕跡!
“榕哥,你怎麼會弄成了這副樣子?”一看到從樓梯口狂奔而來的方榕那濕淋淋的樣子,陷于焦急中的眾人不由的都瞪大了眼楮,只有小蔣和小林兩個太過關心他的女孩,一起沖了過去。
要不是見到方榕的臉上還帶著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開朗笑容,她們這會可能都要因為他的狼狽模樣而驚叫了。
“我沒事,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對不起,讓我進去先換了衣服再說,這一路上可被被人笑慘了,呵呵。”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點頭的空隙里,輕巧的閃過兩位少女的方榕不顧眾人好笑的眼神,一頭就扎進了自己的屋子,將眾人都關在了門外。
等他五分鐘後再打開的門的時候,展現在眾人面前的卻是一個換上了以往家常便服的方榕,可不知怎得,這一瞬間,他帶給大家的感覺卻又和以往有大大的不同,整個人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即比穿了西裝後的他多了份親近,又比以往的他多了些神采飛揚,此時的他簡而言之就是整個人都顯得生氣勃勃,充滿了活力。
“看來方榕你心靈受創之後修為上又有突破,可喜可賀。”獨眼中洞悉世情的神光一閃而過,淡淡微笑著說完這句話的吳冷泉沖當門肅客的方榕點了點頭,反而回身往自己的房內走去。
“真是個怪人。”進了屋的小林在小蔣關門的瞬間,嘴里低聲嘟囔著,顯然她對吳冷泉的淡漠有些意見。
“榕哥你沒事吧?葉楓真是龍翔的總經理?”小蔣可不管那些,一顆心只管放在方榕身上。這些人里,也只有她最明白葉楓在方榕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此刻她心中也比別人更加強烈的充斥著對葉楓的不滿,連平時叫慣了的楓姐都給免去了。
“我已經沒事了。沒錯,她就是龍翔的總經理。”方榕笑著點點頭,神色中再也看不出任何異樣,就像現在說的是個與他從無任何瓜葛的人。
“榕哥沒事就好,剛我們還都商量著上那去找你回來呢。”小林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剛剛從小蔣嘴里大約知道方榕往事的她開心的拉住小蔣的手,對著方榕笑道。
“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歉然的報以非常誠摯的笑容,方榕的目光在轉過正贊許的望向自己的張振之時,心頭忽然一動︰”張振,我剛剛從一個連我都會怕到渾身打顫的地方回來,你有沒興趣也去試試 ? 說不定這是你突破你瓶頸的一個好機會。”
“那里 ? ” 一直沒有吭聲的張振听到這話,整個人就像剛投擲出去的標槍一般渾身充滿了勁道,臉上更是寫滿了期待和認真。
“出門順著右手邊的河堤一直走,我想你會找到那地方的。”方榕笑嘻嘻的買了個關子。
“晚飯不用等我!”等這話音落地的時候,他的人已經消失在了正在緩緩關上的房門之後。
“榕哥,莫非你剛才去了獅子岩?哈,難怪被淋成了個落湯雞,今天廣播里通知,水庫放水呢,呵呵。”小蔣一听順著河堤走,便馬上明白方榕去了那里,也只有在那里,方榕才會在這麼清朗的日子里變成剛剛會來的那番模樣。
“獅子岩?應該就是那里吧,以前我並沒去過那里,也不知道那里的名字。”方榕笑著點頭稱是。
“那地方好玩麼?
蓮姐等會咱們去看看?”一看方榕沒事,再加上早已經從羅發榮的嘴里知道了開發區的那片空地方榕和龍翔集團一家一半,隔路而治的消息,所以這幾天已經被醫院給憋瘋了的小林馬上就玩心大起。
“這樣也好,小蔣你倆出去的時候,榕哥給你個任務,用今天一下午的時間給我在聊城的街頭找到七到八個,不!就十個吧,十個適合開書店的鋪面。你不要管自己看上的地方到底是不是有空閑的鋪面,你只要牢記住看明白那里是否適合開書店就行。你別問為什麼,也別在那里笑,晚上回來我可是要你匯報的。”
說道這里,雙眼中亮起精光的方榕忽然展顏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可是你考驗你是否能成為聊城所有書店總經理的唯一考題,千萬別給榕哥我考砸了,你不是一向說你已經長大了麼? 那就證明給我看。”
“好的榕哥,你就等我的答案好了,絕對不會有問題,我保證!”明白過來的小蔣漲紅了臉,拽著剛要好奇開口的小林,一陣風似的去了。
“羅頭怎麼這半天都沒說話?莫非心里有事?”等到房間內人都走完了,方榕這才將目光轉向自進屋後一直都沒說話的羅發榮。
其實從一見面開始,方榕就發現羅發榮心里頭似乎有事,因為一貫活躍的他這會顯得非常的沉默,這並不符合他的個性。
“嗯,今天我回賓館的時候,在門口踫上了那天和你們叫勁的茅山派的人,他當時正陪著兩個看樣子也是他門里長輩的人回賓館,我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非常的不善,咱們是不是該小心點?”
原來他沉默是為了這個,方榕一下子便恍然了,可是對于他的發現和建議,方榕自己也很頭疼,因為他也沒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原本他以為那天晚上和茅山派的那個丁若痴的沖突只是個和莫亞長老一樣的誤會,再說自己還是被他攻擊的對象,自己不去找他麻煩,這事也就算過去了。可是沒想到那天在賓館門口一見,對方的敵意會那麼的明顯,一見面就拿出他茅山派的驚魂術想和自己這邊的人較勁,可沒想到又被自己和張振默契的聯手之下,反而讓他吃了點小虧。
不過這似乎並不能成為他叫師門的長輩出來報復的理由吧? 如果是這樣,那這流傳了好千多年的大宗派也算是白享那麼多年得虛名了。
想到這里,方榕輕輕得一擺手,笑著說道︰“羅頭你放心了,應該不會有事的,這種大宗派輕易不會亂來的,你別把所有的修行人都當作要還害你的降頭師那樣的人啊。呵呵,對了,沒見黃毛,別是被你派去監視人家了吧 ? ”
說到最後,方榕的臉色整個都變了,那些人又豈是黃毛那樣的尋常小子所能監視的?可別一個不小心之下,沒事反倒惹出事情來才是,要知道這類修行的門派,是非常注意這種被旁人窺探的事情的。
“你怕他有危險 ? ” 一看方榕的臉變了,羅發榮的心里也飛快的打起了小鼓。
“那還用說? 趕快,他在那里?趕緊把他叫回來。”方榕說著話,自己就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方榕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叫,他奶奶的,最近盡辦些沒腦子的事情。“說著話,羅發榮以超越了他年齡的速度沖出了房門。
“榕哥,你沒事了?听羅叔說你找我?”听到走廊里傳來的黃毛聲音,已經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的方榕這才把提懸了的心放了回去。
“我沒事。你現在趕緊回去找長貴他們,叫長貴仔細問問兄弟們,看看他們有誰想做點小買賣或者學點養家戶口的手藝的,叫他明天早上就把這些人的名單全都報上來。晚上你也不用再過來了,回去好好陪陪父母,順便也想想自己究竟想要干點什麼,就這麼混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趕緊去吧。”
看到黃毛關門出去了,方榕這才對剛張了張口想說話,隨即又閉上了嘴準備點煙的羅發榮笑道 ︰“羅頭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做有點過了?”
“這倒也不是,當初咱們和三哥商量合伙的時候,就已經答應過三哥要把他手下的兄弟們安頓好,這個我絕對沒意見。我只是覺得眼下這種百廢待興的時候 ,你先顧著安排他們,感覺上有點急了,不知道你想過沒,眼下不管是開你說的印刷廠,還是重建聊城酒樓,除了就你的書店是個熟行,能很快掙點小錢之外,其余的項目可都是要過段日子才能開張的行當,在這期間,我們可全是在往外花錢,可沒什麼錢是往里進來的,這點你就不但心 ?”
羅發榮見方榕自己開口問了,這才把自己心中些微的不滿說了出來。要是方榕不問,他是絕對不方便,也暫時不會自己開口說的。
“這點我當然擔心,所以今晚我想著就不去參加市政府那邊的酒會了,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需要去開發區那邊看看。再說這好多天我自己也沒去看過,一直都是在憑圖紙和印象計劃那邊的安排呢。”
說起這個,方榕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既然是做生意,除外一些不得不考慮到的因素之外,當然要想著怎麼賺錢,賠錢的生意他也是不怎麼願意做的。
“你不去誰去 ? ” 羅發榮一听他不去,有些急了。
“當然是你去啊,你我誰去還不都是一樣 ? 再說那些參加酒會的人你也比我熟悉。”方榕一看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就參加個酒會,他就急成了這樣?
“參加酒會當然沒問題,但是,但是,”嘴里說著但是,羅發榮的臉上難得的微微有了些赭色。
“哈,明白了,羅頭你是擔心太晚了回來怕有危險是吧? 放心,回頭我去完開發區就去接你,這下你放心了吧?哈哈。“說著說著,方榕大笑了起來,不過內心深處,卻也隱約的知道,羅發榮的顧慮恐怕並非多余。
暮色漸臨時分,方榕一個人悄悄的來到了他一直並不怎麼願意再來的開發區那片空地。曾經被他獸性的屠戮肆虐過的圍牆之內,才不過短短十多天時間,空曠的地面上就已經長滿了一蓬蓬短短的雜草,就是這些在暮色中看上去陰影一般的雜草和整個磚牆內空蕩蕩的那種寂靜,一下子就將這圍牆內外分成了兩個極端不同的世界。
就連這磚牆之內的空氣,似乎都還隱隱約約的流淌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血腥味配合著這暮色中的空曠平地和那些構成陰影的雜草,讓人心中憑空就多了幾分煩躁和恐懼。
起碼,方榕一踏進這里,心中就立刻就多了一種這樣的感覺。
彷佛,他又透過自己血紅的雙眸,看到那血紅夜色中分崩碎裂的殘尸和漫天飛濺的鮮血,彷佛,又看到陷入狂暴的自己利刃一般的鐵手在無情的撕裂著驚惶失措,已經被極端的恐懼嚇破了膽的那些人頭顱和肢體;耳邊,彷佛又回響起了自己那充滿了獸性和暴虐的嘶吼,彷佛,又听到那些人臨死前痛苦萬分的哭叫和慘嚎。
痛苦的閉上了眼楮,方榕強忍著自己快要嘔吐的欲望,緊閉著眼,雙手緊緊的按住自己的耳朵,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痛苦之中。
暮色越發的濃了,這不久前曾發生過慘禍的血腥之地,白天就已經很少人願意再過來靠近這片區域周圍,此時隨著夜幕的降臨,也越發的陷入了一種能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抱頭閉眼的方榕,在心中自責和痛苦的刺激下,從嘴里發出了低沉的悲鳴聲。
“嗚!”
忽然,就在夜幕完全降臨到這片大地的後不久,就在方榕心中的自責和痛苦已將把他封印在腦海至深處幾近十年的那狀慘事也掀起一角的要命時刻,遠遠的聊城火車站傳來了一聲火車汽笛的轟鳴。
第一聲汽笛的鳴叫入耳,方榕在痛苦中微微顫抖的身子就是明顯一晃,緊接著遠遠又傳來兩聲長久的汽笛轟鳴,就在這第三聲轟鳴入耳的同時,方榕終于睜開了他緊閉的雙眼,不過此時,他微紅的眼神中已經有幽深的詭異光芒在閃動。
“那一派的高人在此要準備教訓方榕?請站出來說話。”將雙手從耳邊放下之後,忽然轉身向空蕩蕩的空地開口說話的方榕聲音竟變得有些空蒙了起來。
天色漆黑,空蕩蕩的空地中飄飄忽忽的回響著他此時略顯飄渺空蒙的聲音,顯得有些滲人。可是就在這滲人的漆黑中,以他身體為中心,周圍三尺方圓的空氣中溫度正在急速上升,轉眼之間,他身邊那些溫度極高的空氣竟隱隱有扭曲、晃動的趨勢。而他的身影,就在這漆黑的空氣扭曲晃動的影響下,開始變得有些朦朧和模糊。
驀地,就在他聲音即將消失的一瞬,一陣低沉含混的綿綿聲浪忽然就似來自九幽一般的憑空在空曠的圍牆內響起。隨著聲浪的響起,空地上忽然陰風四起,一陣陣不知來處的陰風盤旋著、迅速往方榕的身邊撲來。
空地中的夜色變得更黑了,轉眼間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整個漆黑的空間里,只有澈骨奇寒的陰風盤旋流動的尖利聲音在回響,眨眼間,隨著陰風的肆虐,空氣中的溫度在飛速的下降。
一時間,似乎整個天地間全都陷入了令人噤若寒蟬的可怖暗夜。
此時的方榕就像一頭嗅到致命危險的猛獸,就在陰風厲號的暗夜中,他無聲無息地抬起了雙手,在胸前不停的緩緩滑動、撥擋著,手掌上青筋畢露。而他那雙閃耀著奇異光芒的雙目,也變得更大,更黑了。
陰風厲號,伴隨著陰風中夾雜的含混聲浪的加速,尖厲的陰風聲中忽然有淒厲的鬼聲四起,隨著淒厲鬼聲的出現,陰風中開始有星星點點明滅不定的鬼火幻顯。呼吸間,陰風中便布滿了飛螢般漂浮不定的鬼火,隨著鬼火的聚合,空氣中也開始彌漫起了一股股刺鼻的怪味,中人欲燻!
“在下與兩位無緣無仇,為何要在這里設伏害我?”
就在這漆黑詭異的暗夜,依舊緩緩吃力的在身前劃動著自己手掌的方榕再次出聲了,只是此刻,他的雙眼中已經不見了眼白,只有兩顆無底黑洞般閃著幽光的眼珠在不停閃動,聲音中也微微帶著一點顫抖。
回應他的依然是漆黑的暗夜,盤旋厲號著的陰風,只是在他聲音落地的瞬間,聚合不定的鬼火忽然就像一群炸了窩的飛螢般向四周爆開,陰風更盛,一柱比漆黑的暗夜還要漆黑的黑氣開始在陰風中旋轉著生成,轉瞬間就成了一個好幾丈高的黑柱,恍惚有如巨人。
鬼嘯聲轉厲,淒厲到能讓人心神昏沉的鬼嘯聲里,那團閃爍明滅著點點鬼火的黑柱之中不知何時,忽然就多了兩個模模糊糊的黑影。
“不要逼我!”
就在黑影幻顯的瞬間,紛亂可怖的暗夜里響起了方榕已經變了調的聲音。此刻,如果天色還亮的話,就可以看到微挫著身子的他臉上,已經布滿了汗珠,而那雙黑洞般的雙眼中,已經開始有吞噬一切的妖氣在閃動。
似乎他每一次的開口都會給他帶來更嚴重的後果,就在他情急大叫的聲音剛剛出口的瞬間,數丈高仍在旋動且左右徐移著的黑柱中,那兩個被無數鬼火簇擁著的模糊身影猛地一晃,就在空地中四起的啁啾鬼聲里幻化成了無數高矮不等,大小不同、若虛若實的怪影,在空間里隱沒。
“無恥!”
就在這聲殷雷般的沉喝里,方榕微挫的身軀突然就在肉眼難辨的高速里痙攀、顫動,縮小,最後,就在四周無數忽然重現的怪影聚合到身前的前一瞬,縮成了小小一團模糊球形物的他象是枯萎了的嫩芽,往地上一僕,隨後就在所有怪影聚合的那一聲沉悶的輕爆和光閃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孽障遁走了?”
輕爆過後,隨著地上升騰的塵埃散去,一切異像也齊齊消失的空地上忽然響起了一個略帶喘息的蒼老聲音。
“可能已經遁走了,我現在也搜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隨著另一個聲音的出現,重新回歸在燦爛星空下的空地中多了兩個真實的身影。
“居然能在你我合力的魅靈術下遁走?難道他已經修成了不在五行中的光遁?”先前出現的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查看著地上的痕跡,口氣中滿是驚訝。
星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的視線里,方榕剛剛身處之地的地面上一片狼藉,略顯焦黑的松軟地面上,只有無數粉碎的破布條散落著,和那些被連根拔起的雜草一起,證明著一個不可能的事實。
“誰!”
後面說話的那人剛想回答,忽然猛的發覺身後有些不對,一個大轉身之後,暗含著攝魂術的厲喝當即出口。
第四十七章 法爭(1)
第七集 第四十七章 法爭(1)
星光下,他身後不遠處的地面上,那一叢低矮的雜草陰影里,萎縮成一團的方榕正在緩緩的舒展著身體站起,身上只剩下貼身襯衣和長褲的他面色有些蒼白,臉上的肌肉也微微有些痙攣,可他那雙略顯黯然的虎目中,那一抹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幽光卻依然以一種更奇異的方式閃爍著,整個人似乎也籠罩在一團無形無質,卻可以明顯感覺到的奇異氣流中,令面前這兩個高度戒備著的人油然起了更深的戒心,緩緩的往後退了開去。
“丁先生,我方榕那里得罪你們茅山派了?要你三番兩次的前來偷襲我?”
等身體完全恢復原樣,方榕在眼中的幽光大盛之後又慢慢轉弱的瞬間開了口,因為這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他認識,茅山派的丁若痴。那個前幾天曾偷襲過他的人,也是前幾天在自己和張振聯手之下,吃了點小虧的人。
現在他正站在那個有一把蒼老聲音的高齡老人之後,正滿眼詫異的望著自己。
剛剛,要不是身上有朱雀宗的秘寶朱雀鏡和五鳳印撐著,要是他還有剛剛練成的禹遁第二層可用,刻意想控制著不讓體內的天妖之力爆發的他差點就在這兩人的偷襲下魂飛魄散。要不是顧忌著貿然出手報復可能會惹來大麻煩,方榕這時早已經開始痛下殺手了。
但是,一想到對方的來歷和師門,他又忍住了。因為稍一個不好,已經施展了朱雀宗術法的他隨時可能因此而為韓遠山的朱雀宗帶來兩派紛爭的大麻煩,所以他只能選擇了苦忍。盡管通過剛才的較量,他已經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在不讓體內的天妖之力爆發的情況下,就收拾了面前這兩個人。
“你就是那個巫門余孽朱雀宗的當代傳人?”
回答他的不是他認出來的丁若痴,而是他身邊那個一身青衣的高齡老人。
眉頭一皺,听了這話心頭頓時殺意復盛的方榕冷冷的打量著面前這個為老不尊的混帳東西,半晌都沒有說話,不過隨著他心中殺意的復起,一股冰冷和炎熱交替的無形壓力迅速的在他和這老人之間蔓延了開來。
“怎麼,連自己的師門都不敢承認?”竭力保持著表面的鎮靜,這出口刻薄的瘦削老人那雙三角眼中卻已經隱現出了驚容。
因為他發現,他已經開始有些抵擋不住撲面而來的那股奇異壓力了。
“不錯,難道你姓方的連自己的師門都不敢承認?”此時站在老人身後的丁若痴有意無意的踏前了一步,借著和老人並肩而立的空隙將自己的左手搭到了他師叔的背後。
“如果我是朱雀宗的弟子,那麼現在你們已經是兩堆爛肉了,給我滾!”將對面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方榕心頭殺意更盛,于是便硬借著最後那個滾字的沉喝,將已經膨脹到不受控制的殺意發泄了出去。
隨著他滾字出口,面前三丈外,正憑著兩人聯手之力苦苦頑抗著他殺意壓迫的丁若痴和他師叔兩人的身體,忽然就被一股絕對不能抵擋的萬鈞潛力給撞的拋飛了起來。
“如果再有下一次的偷襲或者讓我听到你們剛說的那些混帳話,我就讓你們魂飛魄散,永世不能再入輪回,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