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子里時,阿夏方才那上提的心才稍微回落,她也有閑心打量起盛潯的屋子來,哪怕在不甚明亮的光照下,還是能感覺到很干淨。
東西不多,一張大床,幾個櫃子,空蕩蕩得可憐,不像阿夏屋子里東西多而雜,所以她是很驚訝的,你東西真少。
缺一個人添置,盛潯在旁邊點蠟燭,順嘴回她。
阿夏懶得搭理他,打開一側的門出去,外頭的露台特別寬敞,得走好幾步路才能挨到邊。
等她站到上面眺望遠方時,才知道盛潯說的夜景是什麼,他家本來地勢就高,屋子也是往高了建,前面那屋子都要矮上一截。
從這里看時,遠處是點點星火散落其間,明月高懸,天上的雲翻卷,不遠處還有人家在繅絲,只要靜心,就能听見不同的聲響。
她看得入神時,盛潯慢慢踱步走到她身後,伸長手搭在石欄邊上,把她整個人罩在懷里。
頭靠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抬起遙指遠處,他低啞地道:我每次睡不著,就站在這里,看那個方向。
阿夏順著他指的望去,那個方向是她家。
然後你就能睡著了?
她總在關鍵時候不解風情。
盛潯挨在她肩上笑了聲,並沒有。
他頭發無意識地蹭著阿夏的耳朵,惹得阿夏忍不住側頭,很認真地道:盛潯,時隔今日我才發現,應當給你改個名字。
改什麼?
改名叫盛大狗算了,阿夏說完撲哧笑了出來,你真的有些地方跟小圓子一樣。
那要是真的當一條狗的話,盛潯微微側臉,靠近她耳邊說:我也只當你一個人的。
他笑,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明明盛潯擁著她時,都不至于讓她如此失措。可就是這樣一句話,反倒叫阿夏臉又泛起一陣紅意。
她有點結巴,誰,誰叫你當狗了。
我自己要當的。
阿夏扭頭看他,又回頭去看遠處的景色,只不過嘴角卻稍稍提起一些。
她在看夜景,而盛潯在看她,此時無人能看見此景,只有明月靜靜照著這一方天地。
作者有話說︰
皮肚面參考南京皮肚面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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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粽子糖
第二日起早, 阿夏睡眼朦朧地下來,方母從後山摘了籃枇杷回來,現下這枇杷正是熟成的時候, 只不過皮黃肉白,是白沙枇杷。
方母從屋里端了個盆,見她倚在門檻上,彎腰往盆里倒水, 拎住枇杷枝掐幾個枇杷下去淘洗。嘴上還不忘道:你這昨晚上又上哪里野去了?大半夜的也不見人,要不是後來我起夜听著你那頭有響聲, 都得找你去。
她抹去枇杷上頭沾的泥, 抓了一把瀝干水分讓它們滾到果盤里。方母活沒歇,又斜了阿夏一眼道:你可給我老實著點, 再過段日子都滿十六了, 哪個姑娘家有你這麼鬧騰的。
阿夏聞言心虛, 她可不敢在這時候說話, 只能默默走過來一起幫著洗枇杷, 時不時應幾聲,表明自己真的听進去了。
反倒把方母給逗笑了, 你這頭點得比誰都快,你娘我都曉得你就是一點沒上心。
哎呀, 娘, 阿夏抱住她的胳膊, 你可別再說了, 再說我這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都大姑娘了, 方母笑著點點她的腦袋, 性子還跟小孩似的, 你呀你。
一晃眼都到要相看說親的時候, 方母心里琢磨著,洗枇杷的手也越來越慢。時不時看眼阿夏,又時不時望眼枇杷。
洗完一盤枇杷以後,大伯和方父一前一後扛著鋤頭走進來。阿陽就跟在後頭,捧著一葉子東西進來就湊到阿夏面前獻寶道:瞧瞧,這可是我今早去摘的桑葚,今年最後一茬了,錯過可就沒了。喏,快嘗一個。
從昨晚盛潯鬧過那一出後,阿夏現在見著阿陽就忍不住想笑,邊笑邊從他那葉子里拿了一粒桑葚嘗嘗。
她那笑弄得阿陽一頭霧水,你吃就吃,笑什麼啊?
看見你高興,阿夏隨意找了話搪塞他。
阿陽狐疑,不過見她好似也沒別的意思,就坐在她旁邊,捏著桑葚邊吃邊說:要是這麼高興,晚幾日跟我們一起回寧塘,我娘跟我姐要是見你過來,指定日日給你安排得妥帖。
寧塘算是阿夏的老家了,不過去的次數倒算不上多,只有年邊上會去一次。
等年節邊再去,阿夏搖搖頭,不然晚點還叫大伯給我送回來,況且你們這趟回去,正是家里團聚的時候,我去做什麼。
你這麼說也是,我可想我娘了,從過完年就出去,到現在也有將近四個月多了。
阿陽說到這,也確實想回家去瞧瞧。
趕船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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