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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謝昭寧(重生) 第84節

    “城西城南城北,關卡已架設完成?。”
    “城東駐軍已將百姓聚眾保護,並加派人馬把手城門,嚴防前朝遺民與山戎里應外合,趁亂開門投敵。”
    “城西城南,弓手就?位。”
    “城東城北征得?豆油與燒酒。”
    “城東炮房中的存余,已運往城南與城西。”
    “……”
    再?過得?片刻,陸續又有人來呈上戰報︰
    “敵軍投以巨石開道,同時攻襲城西、城南、城北。”
    “城西城防損毀已近七成?。”
    “城南城防損毀已近八成?。”
    “城北城防損毀已近五成?。”
    “城東捕獲二十?三名前朝奸細。”
    “城外暫無援軍蹤跡。”
    “……”
    合著遠處不絕于耳的轟鳴,刻漏緩緩上浮,屋內越發?昏暗,甦梅自隔壁屋中點了油燈捧了來,卻見霍長歌身前沙盤中已變了一番模樣——半數城防被她推倒,盡顯瘡痍。
    *****
    亥時七刻,月掛枝頭,銀輝尤顯清冷肅殺。
    暑氣?已漸消下去,窗口隱隱飄來艾草的苦澀清香。
    素采匆忙跑過半座庭院,推門進來︰“小姐,城南城防即將坍塌,城西尚有一分余地,但城破不過片刻功夫!”
    “著三殿下按計劃行?事?。”霍長歌負手立于原地,整晚一步未動,聞言一把推倒沙盤中的城南城牆,先偏頭鎮定從容與素采交代了,方又轉而與甦梅眼?睫淡淡一挑,“帶著你的人去城西幫扶二殿下,莫讓他死了。”
    嗓音清而穩,未因中都提前淪陷而慌亂。
    “是。”甦梅應聲轉身。
    *****
    城南,那屹立千載的中都城垣,裹挾在熊熊烈火之中,已被灼燒了半日,眼?下又被巨石由外砸出幾近絕望的哀鳴,尤顯無助與悲壯。
    城上站不得?人防守,城下又燒出一片火海,難以靠近,尋常攻守法子便已行?不通,遂霍長歌著謝昭寧大膽召回?守城軍,又與禁軍一同撤回?城內,將三千人馬重新布防,守住關鍵要塞。
    倏然“嘩啦”一聲巨響,城門上方牆體被巨石豁然洞穿,土塊四射飛出,兩側磚石不住崩落。
    終于,以銅澆築的厚重城門失去支撐,轟然聲中向內“ 當”倒塌,似巨人臨死前發?出的咆哮,撼天動地。
    城前揚起漫天灰塵,與濃煙交織,遮雲蔽月,天地間驟然一靜後,又倏起震天戰鼓,一聲催著一聲,直將三千山戎騎兵推入城內。
    剎那間,群馬嘶鳴,腳步雜沓,山戎人結了小隊,悍然自半條仍在燃燒的街巷中勇武沖出,沿著寬闊筆直的官道打?馬疾馳,狂聲吶喊。
    沿途兩側房屋頂上影影綽綽,似暗地伏著不少兵馬,山戎騎兵果決張弓漫射,“叮當”聲中,似射中了頭盔之類的硬物,卻不見有人中箭哀嚎墜落,遲疑間,身下奔馬便猝不及防撞上貼地拉起的絆馬索,霎時摔得?人仰馬翻,更與後繼騎兵接連相撞。
    人聲鼎沸,馬匹哀鳴,山戎出師不利,慌亂之中竟未覺察自兩側屋檐上“滴滴答答”淌下了不少豆油。
    謝昭寧遠遠伏在一側民宅屋頂之上,見狀一揮手中湘葉黃的小旗。
    不待山戎士兵驅馬翻身而起,又自兩側屋頂上倏然滾落許多瓷罐,“稀里嘩啦”摔落余下半條街巷,散出濃郁酒香。
    “唰”一聲,燒酒貼地流淌,引著四處散落的火源,“轟”一下復又茁壯躥起。
    火苗更舔著牆壁豆油,一路攀爬至屋頂,織成?無法逃脫的囚籠,再?迅疾接起城前大火,點燃大半城南。
    只眨眼?功夫,那坐臥于屋瓦之間吞吐赤火濃煙的猙獰巨獸,似被再?度喚醒,張牙舞爪追在山戎身後,一口將其吞噬。
    山戎躲避不及,陷入烈火,淒慘哀嚎。
    沿牆角鋪了薄薄一層的枯草下,埋著的炮竹亦被引燃,“ 里啪啦”炸響聲中,馬匹駭然受驚,發?瘋似得?旋身踩踏,隨即火海里更有山戎騎兵抱著傷處倒地痛呼悲鳴。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誓在今日以牙還?牙。
    敵軍先鋒鎩羽,似無頭蒼蠅般得?逃竄,慌亂中又撞向兩側民房,周身再?沾豆油,愈發?絕望。
    城南一時恍如白晝,哀嚎之聲不絕于耳,合著鞭炮歡快而清脆的聲響,譏諷而狠辣。
    中都街道四通八達,山戎後方人馬見狀避開主路,轉而往小巷散去,卻不料狹窄小道更暗藏玄機——縱挖的陷馬坑里遍豎鋒利鐵棘,便是在等他們拿命填。
    接連慘叫聲後,只片刻功夫,暗巷中也?沒了動靜。
    山戎第一輪沖鋒,竟悄無聲息便折在了城門前。
    謝昭寧率人遙遙守在巷尾,審慎遠眺,只見火海鋪陳半座南城,焦黑軀殼遍地,再?靜待須臾功夫,又一聲沉重擂鼓,馬蹄復又踏響大地,他身側瓦片簌簌震動嗡鳴。
    陡然,又是一隊山戎騎兵狂聲吶喊躍入城門,沖進火海,以人命勇猛開道。
    謝昭寧冷靜再?揮手中小旗,屋檐兩側數千禁軍“唰”一聲齊齊張弓,寒芒匯成?漫天箭雨,瞄準火牆盡處。
    不斷有騎兵精銳周身焚火沖出火牆,再?慘叫中箭倒下,尸身疊著尸身,血河不及流淌便干涸滲進泥土。
    殘月在殺伐中緩慢爬上中天,無情俯瞰慘烈世間。
    幾輪箭雨之後,禁軍已輪番射空箭囊,卻仍阻不住山戎人源源不絕闖入城南,踩著同袍殘軀鋪就?的通途,突破重重關卡,沖出巷道,直直撞上長街盡頭守城軍以盾牌與肉身築起的層層人牆。
    雙方終于正面交鋒。
    “殺!”謝昭寧扔下手中小旗,大喝一聲拔劍率眾自屋檐撲下,左右夾擊敵軍殘部。
    他手中正是武英王那柄子劍,劍鋒銳利劃過異族脖頸,鮮血與月光流淌于劍身之上,又暖又冷,涇渭分明。
    這是他的城——謝昭寧矮身避過騎兵自馬上刺出的一槍,就?勢揮刃雷霆砍斷馬腿,再?起身反手一劍刺穿騎兵後心,鮮血霎時濺落在他胸前——他從未一刻有過這般強烈的感受,這是他的城,縱他心心念念遠去,亦不容外人踐踏。
    備戰布局之時,他帶人清理城前街巷,方知只短短兩個時辰,便有多少無辜百姓受此無妄之災,其中更有武英王府邸前那日復一日賣了幾十?年粽子的阿婆,白發?灼得?齊耳,四肢焦黑扭曲……
    謝昭寧下手愈發?利落,劍鋒于身前劃開冷冽白弧。
    撼天喊殺聲中,涌入城中的敵軍越來愈多,無情沖撞著城南防線,禁軍已殺紅了眼?,卻是守在盾陣前一步不退。
    “轟隆”一聲,遠處傳來熟悉巨響。
    謝昭寧率眾數次沖鋒,卷在陣中身先士卒,難免牽動傷處,便心知霍長歌所料不假,此番山戎盡是好手,若非前個時辰布陣耗去他們半數人馬,恐更要惡戰。
    謝昭寧不住旋身揮劍殺敵,聞聲又擔憂遠望城西方向,散亂鬢發?倏得?一蕩,便似覺察出甚麼來,長眉敏銳一蹙。
    他拼殺中間隙一眺,果然便見身前火海正朝東北方向明顯蔓延飛卷,不由一怔。
    “副將!”謝昭寧迅速權衡眼?下局勢,果決殺出重圍,忙喊了人來頂上他位置,隨即尋了敵人空馬翻身而上,往燕王府飛奔過去,披風蕩起弧度。
    *****
    謝昭寧飛身下馬,入了府門險些撞上步履匆匆的素采。
    二人先後奔至霍長歌廂房。
    “長歌——”
    謝昭寧眼?前眩暈一瞬,身形一個踉蹌,下意識扶住門扇一頓,素采便搶了先,急急沖進去與霍長歌道︰“小姐,城西陷落!”
    霍長歌于沙盤前聞聲回?首,見狀駭了一跳,忙先去攙了謝昭寧于桌旁落座。
    昏黃燭火下,謝昭寧面色憔悴,額前冷汗涔涔,手指冰涼。
    銀白輕鎧上更結了厚厚一層血泥,周身浸染焦腥氣?息。
    “三哥哥?!”霍長歌探手便要去掀他領口,急道,“可是又受了傷?”
    “未曾,只牽動了舊創,不妨事?。”謝昭寧緩過一瞬,已好了許多,按住她手便抬眸略有焦急道,“眼?下起了西南風,怕是不久要落雨。”
    霍長歌不由一怔,詫異反問︰“中都端午時節,竟會?落雨?”
    “是。”謝昭寧認真答她,“西南風起,電閃雷鳴,滂沱白雨來得?疾,去——便怎麼也?得?兩個時辰後。”
    “落白雨?!”素采亦在一旁驚道,“盛夏少風,咱們戰術如今皆依托火攻,若是改了風向又變天,怕要不好!”
    “城南情況如何?”霍長歌卻是沉著先問謝昭寧。
    “備戰充足,”謝昭寧冷靜回?她,“可守。”
    “想來主帥未入城南?”霍長歌了然道。
    謝昭寧搖頭。
    “亦未入城西。”素采自覺跟答。
    “城北眼?下如何?”霍長歌又問素采。
    “……損毀近七成?。”素采稍稍一頓,便嗓音脆生生得?又續道,“城南靠山,城北依水,巨石運送城北不易,攻襲力度便不及城西,亦已有所減緩。”
    “那他只能入城西,就?快了。”霍長歌聞言轉眸卻道,“西南風一起,那火便要燒到咱們自己?,亦與搶攻城北不易,草原人更熟稔氣?候與風向,須臾便要覺察,便不會?再?攻城北了。”
    “可要抽調城北駐軍往城西支援?”謝昭寧道。
    “抽。”霍長歌同他點頭,略一沉吟,與他正色道,“咱們變,山戎亦會?變,這雨‘害我而利他’,一旦落下,便要失軍心,故——”
    她話未說盡,陡然一道青紫電光驟然映亮半個廂房,繼而一聲雷鳴,重如天神擂鼓。
    三人聞聲側眸。
    “糟了!”霍長歌疾步推開窗扇,瞠目一望,便見一條刺眼?電光在雲端起初若隱若現,不過眨眼?功夫,便已漫天織成?銀白色的蛛網,兜頭劈聲砸下,“這也?來得?太快了……”
    謝昭寧見狀愕然,扶著桌面不由起身,手臂微微顫抖。
    “三哥哥,你速回?宮中。”霍長歌伏在窗前,眼?瞳微顫,緩過一息便轉身挑眸沉聲,合著窗外飄入的潮悶氣?息,果決道,“素采,通知城北駐軍變陣,再?著人將城南驍羽營衛盡數調出,隨我去城西。”
    “好。”謝昭寧道。
    “是!”素采應聲。
    *****
    城西,霍長歌原設下相似布局,連璋遠遠手持小旗守在巷尾,但山戎顯有防備——先鋒闖出火海,便伏于馬背,拖著曳地長刀,“咻”聲中斬斷路間貼地拉起的絆馬索。
    幸而城西戰法有變,沿途十?步一個高柵欄,看似堵了路,而柵欄間卻是上鋪了枯草遮掩的陷馬坑,坑中又豎了尖利鐵棘。
    待山戎躍過高欄,便連人帶馬摔死在坑內。
    禁軍等在街巷兩側牆後,見狀便往那坑中拋出酒罐和油桶,一支支火箭再?遠遠射來,依葫蘆畫瓢漸次點燃大半城西,完成?對?山戎的首輪阻截。
    緊接又有大隊山戎騎兵驍勇入城,火海之中眾人合力以長槍掀飛高欄,又無畏踏進坑道,以血肉之軀填平溝壑,為後繼同袍開道。
    而第三波沖出巷道火牆的山戎人,卻在禁軍漫天箭雨截殺中,引弓射出火箭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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