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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日常_212

    香芷旋又問︰“你把新寧伯世子帶在身邊做什麼啊?又不用你教學問,做人就更不用了,人家陸家可是清貴之家,多少年都是這個門風。”
    “讓你一說,我好像是一無是處了?”襲朗把她摟到懷里,咬住她唇瓣,“跟我什麼都學不了麼?”
    香芷旋笑著別轉臉,“跟你當然也學得到東西,學著耍賴耍壞,還可以學怎樣頂門立戶、照顧家人。”勾住他肩頸,把臉埋在他胸膛,又問,“老太爺能夠指點我大哥的學問,說沒說過你的文采如何?”
    “說過。”襲朗語帶笑意,“他跟你大哥說,我是被小時候的西席帶歪了,筆鋒學誰也不能學我,那是能把主考官氣吐血的手法。還說這輩子教誰大抵都行,只有我不行,他再活一次也教不了,看著就火冒三丈。”
    香芷旋笑不可支,“這話我可得記下,以後可不能讓你教孩子讀書。”老太爺的話也不是都不能信的。
    “我不教,你來教。”
    “我更不行。等孩子大一些了,讓叔父教他最好。”
    “還真是,到時候我們一起跟他好好兒說說。”他將她抱到懷里,拍打著她的背,輕輕搖晃,“但是,最好還是先添個女兒。”說著話,一手落到了她腹部,“太醫和盧大夫把脈怎麼說的?不都說他們能診出是男是女麼?”
    “當然都說是男孩兒了。”香芷旋見他有點兒失望的樣子,揶揄他,“你敢嫌棄孩子,往後不讓你抱他。”
    “什麼叫嫌棄?只是更喜歡女兒一些,這都不行?”
    兩個人說著話,元寶慢吞吞走進門來,搖了搖尾巴,往前走了幾步就趴在了地上。因為紫甦約束得厲害,有很久了,它都自動地與香芷旋保持一段距離。起初是滿眼委屈,用了一段日子才接受了現狀,平日也只能與襲朗撒著歡兒地嬉鬧,並且是在香芷旋不在場的前提下。
    香芷旋就算是再不忍心,也只能和元寶一樣習慣下來,等到生完孩子再好好兒彌補它。
    這一年的秋日,因著襲朧、襲肜的婚事先後定下來,東府、西府都是歡天喜地的。
    廟堂之上,因著皇上讓太子把彈劾睿王的折子全部交給他,而他又留中不發,使得睿王總算能喘口氣緩一緩了。
    深秋,西夏遣順王蕭默為使臣,來京進獻貢品。這般做派,足見禮隆、意誠,此外,使臣自然是要在京城多逗留一段時日的。
    皇上賜宴款待,隨後仍稱病,指派專人陪同順王蕭默在京城游玩射獵,自然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隔三差五還是會在宮中設宴,與蕭默談笑風生。
    時日久了,許多京城中人都曾見過蕭默,都說他溫良如玉,風采照人。
    蕭默排行第五,在西夏皇室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人物。
    溫良如玉,安邦定國這類字眼同時用在一個人身上,那麼這個人就值得一些人琢磨一番了。往往越是一些特質反差很大的人,越是引人好奇。
    香芷旋也不例外,對蕭默有點兒好奇,也僅限于好奇。她的正經事是安胎,陪著婆婆慢慢地給襲朧置辦嫁妝。
    襲家事先與陸家說定了,要再留襲朧兩年。陸家知道,襲府只這一顆掌上明珠,再者陸星南還未考取功名,急著迎娶未免有高攀的嫌疑,是以滿口應下。
    因著定了親事,寧氏與襲朧愈發親昵,前者愈發慈愛,後者愈發乖順。偶爾,香芷旋真會由衷地羨慕襲朧。
    進到冬月,每日午後,香芷旋由侯媽媽和藍媽媽陪著,去清風閣後園步行一陣子,說這樣有好處,生產時能少吃些苦頭。
    而隨著孩子越來越頻繁的胎動,香芷旋已經完全不會去想疼不疼這回事了。孩子在腹中的每一次舉動,都像是在與她打招呼,回應她心底的盼望。
    那是沒有人能真正與她分享的生之歡愉,是她獨有的喜悅。
    甚至連襲朗也不能,因為在這階段,孩子與她是一體的。
    但是他說,我應該能理解那種心情,你對孩子的感覺,是他是完完全全屬于你的,而我的阿芷也是完完全全屬于我的,我因此而生的知足、喜樂,連你都不見得完全了解、明白。
    她想了半晌,勉強承認,他說的好像是那麼回事。
    這個月中旬,那天午後,三公主到了襲府,沒讓人通稟,徑自到了清風閣的小花廳。
    香芷旋還在後園游轉,聞訊忙轉去花廳相見。
    三公主站在桌案前,凝眸看著花瓶里的梅花,似笑非笑,听得腳步聲,轉身相看,雙眸清明如水,眼神沉靜。
    香芷旋發現這女孩子變了很多。穿著一襲火紅色小襖、棉裙,外罩純白斗篷,略施脂粉,更顯得眉目如畫,雙唇嬌艷。
    三公主先一步到了香芷旋面前,攜了她的手,走到三圍羅漢床前,“我找你說說話,你快坐下。”
    香芷旋點頭,依言落座,“殿下——”她審視著三公主,“是出了什麼事麼?”
    “是出事了。”三公主俏皮地一笑,“但是你放心,是好事。”
    “哦——”香芷旋放松不少。
    三公主看了看室內的下人,笑著吩咐道︰“你們夫人身子不方便,我就不讓你們回避了,但是宮里傳出消息之前,可不準往外說啊。”
    幾個人忙曲膝稱是。
    三公主轉頭看著香芷旋,“西夏這次讓順王為使臣進獻貢品,是有著和親的打算,不然哪兒就用得著一位王爺做使臣了?我離宮之前,順王已向父皇說明此事,點明要娶我。”
    “那你呢?願意麼?”因著驚訝,香芷旋忘了什麼尊稱,只擔心三公主滿心落寞地遠嫁。
    “別擔心。”三公主笑著探過手去,握住了香芷旋的手,“我願意嫁給他。昨日我就與父皇說了這件事,今日他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不然父皇也不會同意我來找你啊。”
    香芷旋問道︰“可是,你不是最怕遠嫁他鄉麼?”是什麼時候改變了心跡?這女孩這段日子又到底經歷了什麼?總該有個原由,不然不會推翻以前的想法。
    三公主悵然一笑,“自從得知淮南王與夏映凡的糾葛之後,莫名其妙的,我想通了很多事。可是想通之後,便開始厭煩京城,厭煩宮廷,厭煩沒個盡頭的爭斗。”她的手微微用力,握緊了香芷旋的手,“襲夫人,我想到很多事的時候,都會覺得冷,還會討厭自己。我做過很多錯事,但我不想為那些錯誤受到懲罰——我想離開這兒。所以,現在我願意遠嫁,越遠越好。”
    覺得冷。香芷旋想,是這樣的,就如她得知夏映凡與淮南王的事情之後,看到夏映凡那種神色、眼神的時候,的確是唇齒生寒。而這,或許只是三公主經歷中的滄海一粟。
    這塵世叫人生寒時多,溫暖最難尋。
    三公主見她神色落寞,綻放出明艷的笑容,“別替我傷懷,我可不是只為著這個就要嫁到西夏的。宮里宮外的,順王與我無意間遇見過,之後就是他窮追不舍了。我問過貼身服侍的宮女,他待我有幾分真心。宮女對我說,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我當初看到那個人一樣。”說到這兒,她笑意微斂,“宮女說,只是當初,後來就不是那樣了,後來只有不甘、怨恨。”
    香芷旋很想替三公主高興,可是听了她這番話,怎麼也笑不出來。
    “以前,為了那個人,什麼都不顧了,什麼事都做得出。現在想想,總覺著自己可憐,還可笑。他不稀罕我對他好,不怕我對他壞,也算了。余生不想難為自己了,讓一個願意對我好的人做伴,這樣才明智。”三公主唇角輕勾,笑容有點兒恍惚,“離得遠了,他興許就能原諒我了,我大抵也能原諒自己了。”
    香芷旋反手握了三公主的手,“真的想好了?”
    “嗯!”三公主斂起心緒,鄭重地點了點頭,“不論怎麼想,遠嫁才是我的出路。別擔心,以後我會好好兒過日子,不會讓你心疼。”
    香芷旋覺得鼻子有點兒發酸。她對三公主的情緒總是特別復雜,明白這是一個需得時時刻刻防範的人,知道這是一個手段很歹毒可以很惡劣的人,就是不能反感,總是為她曾經的倔強、執拗不忍、心疼。眼下她終于放下了那份執念,卻依然讓她不忍、心疼。
    誰也無法知道,這天之驕女曾經怎樣的疼過,曾經怎樣的心碎過,又是怎樣地艱難蛻變,破繭成蝶。
    她不肯與誰說。許是明白,說了也無人同情。
    她那麼倔強,又怎麼可能與人說。
    甚至于,她的眼淚,這一生,怕是也只肯為蔣修染而掉落。
    “別為我難過。”三公主笑得雲淡風輕,“你不知道我多壞,才會為我難過。”又眨了眨眼,又現出了香芷旋熟悉的狡黠的眼神,“過幾日,順王就要回西夏,兩國間的婚事繁復隆重,便是抓緊籌備,也要到明年了吧。到遠嫁時,別的我都不管,只有一個條件——讓襲少鋒和蔣修染送我出京城。”
    香芷旋失笑,大抵明白三公主的心思。
    “讓襲少鋒送我,也算是替我二姐了卻他在她遠嫁之前也不肯見一面的遺憾,倒不是說他做的不對,只是那畢竟是我二姐啊,我臨走之前捉弄他一下也不算什麼。讓蔣修染送我,也是最後難為他一次。他敢不去,我就敢不嫁,看誰怕誰。”
    香芷旋不由扶額,這說著說著,就又開始跟蔣修染較勁了。
    三公主也意識到了,有點兒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是知道他一定不會抗命。纏了他這些年的人要走了,送送又何妨。唉,就是不送也無所謂,還真能為了他不嫁?”隨後站起身來,“日後有時間我再來找你說話,今日還有點兒別的事。你可別嫌我煩啊。”
    “怎麼會。巴不得殿下每日前來呢。”
    “只有你不嫌我。也只與你說話之後,心里才敞亮些。”三公主按住香芷旋,“別動,日後我來去都是一樣,不需迎不需送,不然我可就不來了。”
    香芷旋笑著點頭。
    三公主捏了捏她的下巴,“總算是胖了點兒,好生安胎。走了啊。”語必嫣然一笑,腳步輕快地出門而去。
    人離開之後,花廳內沉默下去。
    好一會兒,藍媽媽嘆息一聲︰“知道顧及孩子的人,便是做過壞事,也壞不到哪兒去吧?”隨後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很是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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