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處心積慮,殫精竭慮,設計了四個月,也等了四個月,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病情越來越嚴重,視劉奕也越來越痛恨,你認為是他讓你的妻子無藥可治。你原來可以在等待幾個月,他毒發身亡,可是,你忍不了了,你告訴高虎需要一個人做奮力的一擊,需要一個引燃他身上劇毒的導火線。
這個人,高虎他選中了黃鳴。所有的一切是你們故意安排!”
☆、第18章 揭露真相
王力嚷道︰“這只是你的猜測!”
梁思冷笑︰“你說你不認識高虎,卻知他心中有恨;你曾說你不識烏香,適才你脫口而出烏香是你妻子藥物中的藥材。不若宣你妻子來一對究竟。”
王力猛地斥道,雙眼猩紅︰“你們不要去打擾她!”
梁思轉頭對獄卒︰“你去詔他妻子前來。”
獄卒點頭。
王力倏地站起身︰“你們這些臭官視人命如草賤,哈哈,你不是讓我招嗎?我招,我招!我就是要讓他死!他該死!婉兒是被他……強|暴過,才、才……他玩膩了就不要了,她的病有一半是因為思慮過多才加重,可是那個劉奕卻翻臉不認人,見死不救,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畫押簽字!”
“哈哈……哈哈嗚嗚……”王力無視錦衣衛遞過來的狀書,後退了數步,口舌頷染的通紅,笑聲變成嗚咽的聲音。
竟然咬舌自盡。
王力的尸體倒在地上,高虎神情依舊淡漠,曹安震驚的站在一旁,惴惴不安,面色又似不忍,伸了伸手似乎想要去闔上王力瞪大的眼。
猛然,一聲巨響,高台上落下一個東西。
這一聲響將曹安的手嚇的收了回來,眾人一看,竟是台上的驚堂木被扔了下來。
這扔的人不以為愧,一點都沒有要去的撿的意思,反而勃然大怒︰“就你們有娘,有妻子?別人就沒心沒肺?你痛苦,就能利用他人完成私欲?與劉奕蛇鼠一窩,不分彼此!”
高虎猛地抬頭,目光巨變,他啞著聲音幾乎嘶吼著朝梁思道︰“不要將我和劉奕比!”
可是他發出的聲音無力而嘶啞,仿佛什麼信念轟然倒下。
梁思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起身。
“我要寫一份奏章給陛下。”出了審案廳,梁思對郭盛道。
在側廳遇到何良稟與幾個前來戒毒反而戒上癮、三天兩頭往北鎮撫司跑的官員聊的正高興。
“誒誒誒,梁總旗過來過來,剛才我們還提到你了,在閑雲樓真是氣魄逼人,年少有為啊。”何良稟道。
梁思對眾人拱了拱手。
何良稟這才看到郭盛,詫異道︰“御史大人,怎也在此?”
梁思︰“剛才下官與郭御史重審劉奕一案。”
吏部郎中疑道︰“案情不是審完了?”
梁思︰“閑雲樓是在飯食中投放烏香,但是劉奕的案子閑雲樓卻不是主要凶手,只能說閑雲樓是一個引發凶手殺人的契機和場所。”
五府經歷︰“怎麼說?”
梁思向幾位大人遞上訴狀書,何良稟將信將疑的瞟了他一眼,接過。
梁思道︰“凶手是劉府府中的一名伙食管事和閑雲樓的伙計,他們共同受過劉奕的迫害,所以聯手利用閑雲樓在飯食中投放烏香此事,故意將劉奕飯食中的烏香量增大,且利用黃鳴、壯陽藥給劉奕身體上進行打擊,致使黃鳴一個弱女子才能一擊將劉奕擊死。”
何良稟一直合不攏嘴的嘴終于倏地合上,他緊緊捏著訴狀書的一角,听著旁人道︰“梁總旗確實少年英雄啊,原以為已經定案了,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樣隱晦的案情啊。”
梁思拱手笑︰“過獎。”
何良稟回以一個非常僵硬的笑容。
眾人又說了一些,紛紛告辭。
走出北鎮撫司一會,那吏部郎中疑道︰“怎麼各位今日都這麼早走?”
五府經歷︰“這錦衣衛還有自己的事要辦。”
“何事?北鎮撫司清閑了好幾十年,怎的有要事要辦?”
“呵呵。”
“你倒是別賣關子,有話就說!”
“那名梁總旗剖了劉奕的身體,以劉瑾的個性,不會感激案情水落石出,反而會睚眥必報;現今北鎮撫司要上報凶手只是兩個人,但是閑雲樓已經被封,烏香被查出也已屬實,張永本人更是恨錦衣衛恨得咬牙切齒;本來唯一討好的皇上,現今卻要皇上推翻原本的言論,不是打他皇帝自己的嘴巴嗎?”
“這麼說,這錦衣衛忙活了一陣,只得了一個虛名?”
“正是。”
“……”
“不過總得有人去得罪,真相總得有人揭穿,劉健、謝遷敗了,卻有千千萬萬的人前赴後繼上來,大明不滅,這些人也永不會滅。”
眾人驚詫的轉頭,入眼一身灰麻直裰,褶出肌肉分明、身材魁梧壯碩的紋理,面容卻清秀文質,手持折扇,兩種風格在他身上竟有協調,是剛剛從平涼回來不久的總制三鎮軍務楊一清。
五府經歷料他常年在外,不懂朝中之事,小聲道︰“楊軍務,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現今的朝廷可不是你在的時候了。”
楊一清捏緊折扇柄,未多言。
一群身穿大紅新衣的小孩從餛飩攤嬉鬧的跑過,將手中的爆燭用力扔到牆角,听著發出一個個響聲,不少人家站在門口端著碗笑臉呼喚著自己的娃,那家家戶戶貼滿了桃符、掛上了大紅燈籠。
“過年休沐,沒有什麼打算?”
餛飩攤位前,一人坐于桌前,他身著一件素色直裰,外披玄色浣花錦鶴氅,搭于桌前的手頎長白皙,指腹圓潤,手旁正是一碗已剩殘湯冒著微熱煙的餛飩湯。